陳衛東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現在是他做出取舍的時候了。想要脫身很容易,但是想保住自己的家鄉很難。
“副市長同誌,是否等待搜尋結束?”
洪國濤繼續追問著。此時班瑞又接到了水庫那邊的泄洪的最後通知,他剛想告訴陳衛東就被他一把推開了,
手握著電話的陳衛東身子挺得筆直,
“參謀長同誌,請工兵立刻炸開缺口,一切...由我負責。”
掛斷電話的陳衛東雙手扶在桌麵上,緊閉雙眼。
他也不知道今天的決定是對是錯,或許會造成無法承擔的後果,但是為了家鄉,他不後悔。
班瑞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領導,水,洪水...”
陳衛東推開班瑞就跑了出去。
此時除陳衛東的責任區以外,其他人的河段已經基本都失守。
陳衛東看了一眼時間。班瑞急得直蹦,
“領導,再堅持下去,出了問題他們都會往你身上推。”
陳衛東終於有了一絲遲疑,
“水位下降了...”
就在這焦灼萬分的時刻,滿通河的水位竟然開始回落。
陳衛東好像是虛脫了一般,一屁股坐在積水裡。班瑞忙上去攙扶他,
“領導,你咋了?我扶你回去。”
陳衛東躺在帳篷裡的簡易床上,外麵的大雨仍然沒有停息。班瑞已經將水位全麵回落的消息報告給他,
陳衛東知道,真正的鬥爭還沒開始。
移動電話泡了水,已經不能打了,換了一塊電池才好。洪正濤打電話進來,
“副市長同誌,遺憾的通知你,泄洪後我方繼續搜尋是否有遺落人員,現已打撈上來一具老年女性的屍體。
陳衛東感覺眼前一花,下意識的蹲了下來,
“參謀長同誌,麻煩你妥善保存遺體,後續的事情會由政府出麵處理!”
滿通河已經回落到安全水位,除少部分留守人員以外,其他人都撤了。
第二天市委再次召開會議,畢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同誌們,經驗是寶貴的,代價是慘痛的。雖然說此次汛情...水務部門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作為一把手,我難辭其咎。
在本次抗洪中,陳衛東同誌力排眾議,勇於承擔,為最後的泄洪方案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當然在座的各位也是功不可沒。
陳衛東一撇嘴,他隻是爭取了時間嗎?這個畢傑真是老狐狸,抗洪的功勞看來又是他的了。
畢傑的話還沒說完,
“功是功,過是過,必須分開來說。陳衛東同誌在此次抗洪行動中的某些過激行為,影響十分惡劣,嚴重的損害了咱們政府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形象。”
陳衛東聽不下去了,累的跟山孫子似的,還得受你這個氣?他舉起了右手,
“畢書記,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事急從權。”
熊百德清了清嗓子,
陳衛東同誌,我讚賞你的工作熱情與臨危不亂的處置能力,但是你的工作方法的確是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