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即使再不甘也沒辦法,人死不能複生,日子還得往前看。
三個人咬著牙租了一輛三蹦子往家趕,這已經是他們最奢侈的出行方式了。
在臨近黃土坑還有幾公裡的時候,三蹦子發出一聲巨響。司機下車踹了三蹦子一腳,
“不好意思,車壞了,你們想其他辦法吧。”
田老太看著家的方向,立刻把臉拉了下來,
“拉到這我可不給錢啊。”
三蹦子司機摘下手套往座子上一摔,
“老太太,沒你這樣的吧。我家也是這附近的,這裡已經離黃土坑不遠了。這樣吧,給一半總行了吧,你也不能讓我白辛苦。”
田槐因為心裡著急,不顧田老太的阻攔,給了三蹦子司機三塊錢,
“行了行了就這些,城裡打車才多少錢。”
三個人拎著兩個大包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田槐一咬牙,
“媽,乾脆繞近道,走回去得了。你多吃點辛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田老太哭喪著臉,
“但願我上輩子欠你們的,這輩子臨死之前能還完。”
三個人拎著兩個包裹穿梭在田間地頭。眼見著前麵翻過一條小河就要到家了,旁邊苞米地裡忽然晃出來一個巨大的身影。
這個直立的生物把三個人嚇了一跳。你說他是人吧...還兩米來高,臉上全是黑毛。你要說他是彆的東西吧...他還能站起來。
就在田家三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前方這物竟然口吐人言,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說不不字,你舅老爺我管殺...不管埋,哇呀呀呀呀~~~~~。”
田家人三個人都木了,他們哪見過這個呀。田槐最先反應過來,他向前一指,
“哪來的傻逼,趕緊滾蛋。評書聽多了吧,啥年代了還劫道呢...”
“啪...”
隨著一聲巨響,田家人都把脖子往後一縮。前麵這個狗熊一樣的東西不知道從哪裡抓起一把大錘,掄圓了砸在地頭的一塊花崗岩上。
花崗岩碎成和粉麵子一樣,隨風飄散。田家人咽了一口唾沫,老太太拽了兒子的衣服一下,
“兒子,往後跑。”
他們三個剛回頭就聽見苞米地裡傳來稀裡嘩啦的聲音,
“老大,這幾個逼玩意想跑,先給他們切開一個晾著咋樣?”
田槐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大爺,都是鄉裡鄉親的,我...我這點東西是救命用的,求你們放過我吧!”
“哐當、哐當。”
舅老爺每走一步地麵就震一下,他發出憨憨的聲音,
“放過你也行,留下一個人的性命你們就可以走了。”
田槐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他看了一眼自己老娘,又看了一眼自己媳婦...
翁霞被舅老爺薅住脖領子,她破口大罵,
“你們田家都不是人,你和你媽都是豬狗不如的東西。田槐,你個大老爺們把自己媳婦扔下跑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家...”
田槐手中提著兩個包,催促他媽,
“媽,快走啊,一會他們變卦了。”
田老太亦步亦趨,
“你當我像你那麼年輕呢?哎...你等我一會。”
田槐一路奔逃下終於來到村口的那條小河,他上翹的嘴角還沒來得及勾起弧度,後腦就遭到重擊,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