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佟泰來的話,尹思雨的心裡感到很痛,怎麼能這樣呢,前幾天兩人還信誓旦旦地說永遠不分離呢,怎麼沒過了幾天就這樣了呢?她有些不甘心,她不想就這樣跟他分手,她的身心裡已經烙上了他的深深的印痕。於是,她對他說:“泰來,我是真心愛你的,你難道感受不出來嗎?你若感到待在泰城有壓力,你就帶著我遠走高飛好嗎?我真的離不開你。如果你狠心離開我,我真的會死掉的。你知道一個人缺失了真愛的恐懼嗎,我真的好怕,我求你了,千萬彆離開我。”
尹思雨在電話裡幾近淒美的敘說,讓佟泰來的心又軟了。事實上,他對尹思雨也有萬般的不舍,他也喜歡她的柔情和才華。而且在某種程度上,她就是閔婉秋的化身,這些因素足以讓他對尹思雨刻骨銘心了。
麵對一個女人的真情傾訴,佟泰來做出了妥協,他對尹思雨說:“思雨,我也不想真的離開你,隻是在現在這麼敏感的時候,我們先少見麵,等過了一段時間我再去看你。”
看到佟泰來回心轉意了,尹思雨就破涕為笑了:“泰來,我就知道你不能那樣狠心地對待我,行了就按你說的去做,但過了這段時間,你可要來看我。”
這個時候,佟泰來對那句癡心女子負心漢的話又有了新的體悟,女人啊,為何對男人這麼癡情呢。
接完尹思雨的電話,佟泰來又坐在椅子上開始尋思褐色筆記本的事了。現在,他急切地想找到一個安全的人,把這個褐色筆記本交出去,以此來讓簡世超結束他的仕途。但這幾天他也有些糾結。通過仔細地看這個褐色的筆記本,裡麵的內容讓他驚駭不已。這些年簡世超的賄賂金額實在是太大了,而且裡麵牽涉的人不少,尤其是牽涉到了省內的幾位高官。佟泰來的本意隻是想搞垮簡世超,無意牽扯到彆人。這樣就讓他感到有些糾結了。但為了保持筆記的真實性,他不想撕掉什麼。但最後想來想去,他感到自己已經無法選擇了,隻能將這個筆記完整地交給一個人或者可靠的機關。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也許會引發A省的一場官場地震,但他現在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了。佟泰來一開始想把褐色筆記本交到大帥府監察署的,但思前想後,他沒有那麼做。作為一個市長,他雖然對大帥府監察署沒什麼過細的了解,但有一個事他是知道的,就是在當前這個社會裡,不同的社會細胞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現在也無法能確定自己把褐色筆記本交到監察署就安全,他認為監察署的官員也不一定都是鐵麵無私的,一旦這個褐色筆記本到了跟簡世超有關係的人手中,那他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所以,現在佟泰來不敢輕信任何人。
在尋思褐色筆記本去處的時候,佟泰來當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嶽父鬱明達。金彩雲在北京莫名其妙地失蹤後,佟泰來就對鬱明達有了自己的認識,他感到鬱明達跟金彩雲的失蹤一定是有關係,起碼是有間接關係。所以,他尋思再三,最後放棄了把褐色筆記本交給鬱明達的想法。
由於沒有了更好的想法,佟泰來隻好暫時把褐色筆記本放到辦公室的保險櫃裡。
俗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佟泰來想把褐色筆記本送出去的時候,簡世超也沒閒著。最近簡世超是很開心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佟泰來。為了借機打壓佟泰來,簡世超還給裴思遠打了一通電話,向他彙報了佟泰來在泰城發生的緋聞。對於簡世超打電話的目的裴思遠是一清二楚的,為此他心裡也很反感。裴思遠對那種拿著彆人隱私說事的人最是鄙夷,現在聽到了簡世超在他的耳邊嚼舌頭,不由反唇相譏了。“世超,你這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閒心說彆人的事啊,你自己的風流韻事就少嗎。我跟你說了多少回了,要跟泰來搞好關係,你怎麼就聽不進去我的話呢?”
簡世超沒想到裴思遠會這樣說他,就有些怨氣地說,“省長大人,不是我不跟他搞好關係,而是他總是在背後整我。”
“他怎麼整你了?”
“思遠兄,我以前在辦公室有一本褐色的筆記本,我在上麵記載了很重要的東西,可是在一次搬家的過程中,這個褐色筆記本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後來,我懷疑是我的秘書陳光華乾的。經我的追查,陳光華承認了那本褐色筆記本是他偷去了,就放在銀行的保險櫃裡。但等我跟陳光華到銀行去取褐色筆記本的時候,發現褐色筆記本已經不在了,我懷疑是佟泰來得到了什麼消息把筆記本偷走了。”
聽了簡世超的這番話,裴思遠的神經有點緊張了,隨即就問道:“世超,你在筆記本裡都記什麼了?”
“這個……?”
簡世超剛想說點什麼,忽然又停住了。
“世超,你怎麼吞吞吐吐的啊,有什麼你就直說無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藏著掖著的,你認為我也是外人嗎?”
聽到裴思遠這樣說,簡世超感到說了也沒什麼,也許會讓他引起重視,對彼此都好呢。於是他就對裴思遠說:“思遠兄,你知道我這個人記性差,所以我就在筆記裡記了一些流水賬。”
裴思遠隻聽了一句就不讓簡世超說了:“世超,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做事,你也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了,這麼低級的錯誤你也能犯,有些事隻能記在心裡,怎麼能往筆記本上記呢?”
聽著裴思遠的話,簡世超不作聲了,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做事是作繭自縛了。
沉默了一會,裴思遠又問他:“世超,你能肯定那本褐色筆記本就在佟泰來手嗎?”
“這個我也不能確定,但我感到隻有佟泰來對這個筆記本感興趣。”
“我說世超,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靠感覺琢磨事呢?你知道現在這事情的嚴肅性嗎,你的那個褐色筆記本,不僅會讓你進大牢,而且會牽扯許多無辜的人啊。你再仔細想想,有誰最有可能得到這個褐色筆記本?”
裴思遠的話倒是提醒了簡世超,他忽然想起了蕭宇昂,對了那次蕭宇昂不是跟他叫板,說自己的手上有一個什麼重要的東西嗎。想到這,他就對裴思遠說:“思遠兄,我有一個重要的情況忘跟你說了,我的好朋友陳嘉鵬的公司的副經理蕭宇昂半年前攜巨款逃跑了。這個人以前曾跟我叫過板,說他手上有一個重要的東西。可還沒等我從他手上拿到那個東西,他就跑了。”
“那這個蕭宇昂現在何處?”
“自從蕭宇昂攜巨款跑了以後,我也派人追查過,但現在這個人已不知去向。”
裴思遠聽後對簡世超說:“這個蕭宇昂很重要,也許這個褐色筆記本真的在他的手上,你要想方設法找到這個蕭宇昂,如果你的手頭人手不夠,我可以讓省警察廳介入。”
聽後,簡世超急忙說:“謝謝你思遠兄,我現在已經派人去查找了,可能近期就會有消息了,一有消息,我會在第一時間向你彙報的。”
撂下簡世超的電話,裴思遠感到心裡不踏實了,他知道簡世超所說的流水賬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把他送過的錢物做了一個記錄嗎,這可是在官場最忌諱的事。這個時候,裴思遠感到接受簡世超的賄賂是自己辦得最愚蠢的事了,對於簡世超這個人的品性他早就應該了解啊。但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當務之急就是儘快找到那本褐色筆記本。如果真的讓這個褐色筆記本流入到彆有用心的人手裡,那問題可就嚴重了,弄不好他也會遭受滅頂之災。
裴思遠想到這,忽然也想到了自己的事,他就想回家去看看自己保險櫃裡的東西還在不在了。
想到這,裴思遠就讓司機把他送到了清溪湖畔旁的水韻名城。到了家裡,他就急匆匆地去了臥室,之後就打開了保險櫃。他先是從上到下看了看裡麵的東西有沒有動過的痕跡,一看自己的那些珍貴的東西都還好好地擺放在那裡,懸著的心就落下了。接下來,他就伸手去保險櫃底層去取自己最秘密的東西。可當他的手沒有觸摸到放到下麵東西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不好了,他不由屈下身去,往裡看了一遍,但怎麼找,也沒有看到自己的那本棕色的筆記本。
這下子裴思遠可有點慌了,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個棕色的筆記本怎麼能不翼而飛呢?這個時候,裴思遠不由想起了安妮,難道是安妮把這個棕色的筆記本偷去了?因為隻有安妮有這個屋子的鑰匙。但他轉而一想,這也不可能啊,他的保險櫃的密碼是沒人能破解了的,就是她想從那裡偷點什麼,也沒那個本事啊?裴思遠有點百思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