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洛進去了又出來,對上沈時鑰的表情,滿是悲傷:“給她一點時間吧!”
墨謹誠摟住沈時鑰的僵硬肩膀,還沒有開口說什麼,就聽身邊的人在自言自語:“時間?即使時間重置,那又能夠怎麼樣呢?”
老師走了,小舅舅也傷了心,著自己手下也倒在自己的麵前,自己什麼都無法改變,隻能看著他們掙紮痛苦,直到沒有溫度。
這個世界什麼是真的,什麼都是假的,自己是假的,家人朋友都是假的,自己不能在陽光下,就應該如同前世一樣,活在不見天日的下水道裡。
這一刻,沈時鑰是厭卷了光鮮的世界,有一種想要縮回殼裡,閉上眼睛,什麼也不管的想法。
“鑰鑰,先讓凱洛先生給你處理一下你的傷,你這樣讓卜薩看到,她反而更加擔心,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
墨謹誠牽著沈時鑰去了凱洛的檢查室,像捧著一個已經四分五裂的娃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樓七的電話也打來了,是墨謹誠接的:“樓先生。”
“她怎麼了?不要帶她去看卜薩,她會承受不了的。”
墨謹誠立於走廊角落,他的下頜繃得很緊,看著窗外樹木冒出的新芽,壓了壓紊亂的氣息:“沒有什麼是她承受不了的。”
那頭的樓七咬牙切齒,第一次直呼墨謹誠的名字:“墨謹誠,我狠不過你。”
兩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堅持,樓七堅持不讓沈時鑰受傷,沒有做到,墨謹誠堅持想要沈時鑰做自己,遵從本心的活著,亦是沒有做到。
一隻麻雀停在窗台上,瞧著玻璃內一塊殘肉,它想要進來,卻被隔在世界之外。
墨謹誠緩緩道:“她十五歲父母和哥哥發生空難,一起離開,她一個人接手家族企業,是國際上著名的天才少女設計師,後來出國,加入地下城,九死一生,我沒有她對自己狠。”
因為對她了解,所以,清楚她會怎麼做。
今天如果在這裡的不是凱洛,她就算是看到卜薩屍體,她也會闖進去。
窗台的麻雀在用嘴巴啄玻璃,它還是以為自己有能力闖入另外一個世界。
樓七掛了電話,他也快要失去理智了,他從輪椅上站起來,去休息室。
正如墨謹誠所料的一樣,沈時鑰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儘管凱洛苦口婆心的勸著,她手掌的傷要休養,要不然以後無法再碰刻刀,也做不了一些精細的動作。
她臉上的疤倒是好處理,反正都是一群不缺錢的人供著的寶貝,找一個實驗室,研製一款祛疤膏就可以,總歸是沒有問題的。
再說了,就墨謹誠那股寵溺的勁頭,就算是沈時鑰破相了,人家也是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裡哄著。
這不還在安慰這個全身反骨結構的沈時鑰:“沒事,你用左手那刻刀也可以,大不了就不玩石頭,我陪你重新學一個新的技能。”
凱洛聽不下去,摔上了房門,走出去,透透氣。
戀愛腦真的和智商沒有多大的關係,而且智商高的更加容易深陷其中。
地下城的報複開始了,一個星期挖了黑盟的兩個情報點,還抓到了幾個中高層管理,地下城根本就不審問,直接移交給沃斯。
阿三過來送人的時候,說明了他們城主的想法,這些就當還他的人情。
但,沃斯更加關心的是沈時鑰:“沈小姐怎麼樣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阿三猶豫著,回答得十分模糊:“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長官如果想要見她,自己聯係,我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