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買票的人遲到了。”
“或許吧。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拜托他和我換個票唄。反正我的座位就在邊上,如果是兩個人買的話,也不用被隔開。”
“好吧,你說的也是……”
錢包被唐澤塞回手裡,約等於被硬控回座位上的笠倉那海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擅自還電影院的票!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回事!
還是這種黃金觀影位置!就在座位的正中間!可惡,知道這一塊的票一張要加多少錢嗎!
她很想抗議,但她又沒辦法解釋自己一個人看電影要買7張票。
就算拿出不喜歡被人打擾,不想和人挨著的理由,也無法解釋恰巧被空下來的白鳥任三郎。
笠倉那海憋了一口氣,憋的臉都有點發紅,要不是影院的燈光恰巧暗下來,一定會被身邊的白鳥任三郎看出端倪來。
7張票啊,7張假日中午前,熱門電影的黃金位置的票啊……
錯失良機不算,她的錢,7張電影票的錢……
笠倉那海瞪視著熒幕上開始播放的標誌和片頭,抓起爆米花的時候甚至是帶著一些惡意的。
該死的,幼稚的電影,該死的電影院,該死的男人……
暫時封住了某人犯罪機會的唐澤吸了一口可樂,悠閒地開始觀賞起電影來。
他確實沒看過哥美拉,這是實話。
在京都的時候,唐澤的生活就十分缺乏娛樂,顧慮到父母處境謹小慎微的唐澤,哪裡有一個人出去看電影的餘裕。
更彆提他的教育經曆是沒有小學這個階段的,特攝這種題材,隻有年紀真的小的孩子,和年紀真的大的愛好者會來看,中學生往往是恥於承認自己愛看這種內容的。
所以唐澤懷著看個新鮮的心情,興高采烈地認真看起了電影來。
“特效真不錯啊,這個場景。不說是特攝片的話,我會以為是什麼高成本的科幻……”
“確實很厲害。好像是上一部因為是‘最終決戰’而贏得了很高的票房,製作公司製作這一部時就增加了投入成本。”
“那很不錯啊。誒,不過,不是最終決戰嗎,怎麼還有續集。”
“呃,哈哈,既然小孩子愛看的話,就不可能隨便完結的嘛。其實,《哥美拉最終決戰》是,呃,上上一部的事情了,上一部叫《再見!哥美拉》來著。”
“哦,所以這一部叫《永彆了哥美拉》,下一部可以繼續,叫什麼《哥美拉的終章》是吧,永遠正在完結。”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因為連載了太多年,還更換過皮套和演員呢,其實和我記憶裡已經差很多了。”
“看不出來,白鳥警官你是這種類型啊。”
“嗯,嘴上說是給小孩子看的,但因為是童年回憶,每一部上映還是忍不住去影院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吧……”
“嗯哼,就像名偵探柯南一樣。”
“嗯?”
“啊,我是說,柯南這些孩子以後長大也會這樣嗎?那真是有的連載了。”
笠倉那海一邊憤怒地咬著爆米花,一邊被迫聽著身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隻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她今日心懷不軌是真,但迎麵看見白鳥任三郎的時候,她還是認真猶豫了一下的。
白鳥任三郎是個正經的富二代,不上班的時候,打扮的隻比工作中更瀟灑閒適,一身價值不菲的休閒裝,配上不錯的長相,是個一眼過去能讓人感慨很有氣質的貴公子型人物。
明知道自己是想要利用對方,為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當想到要在這樣一個異性麵前,算計並殺死坑害了自己的現任,笠倉那海還是傷感了一瞬間的。
如果換個場景,換個地方相遇,自己說不定也是會對他心生好感的。
但現在……
“沒一個好東西。”笠倉那海低低地冷笑了一聲,“沒長大但就是小孩,長大了的就是混蛋……”
因為和唐澤交談而專注看電影的白鳥任三郎自然沒聽見她的話,她的聲音也被影廳的音響掩蓋住了。
反而是和她隔著一個座位的唐澤,越過白鳥的肩,看了她因為憤怒,不停晃動的、頭頂的絨球一眼。
唐澤的眼睛在黑暗裡微微閃了一下。
伸手出去夠飲料的笠倉那海莫名感覺手裡的飲料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沒有拿穩,掉回了扶手的飲料位當中。
被濺出來的可樂落到手上,她低低咒罵了一聲,隻覺得今日諸事不順。
哎,下次再想動手殺人的時候,出來之前要不然還是做個占卜吧……
這麼想著,笠倉那海拿出自己的錢包,打開它,準備找放在裡頭的濕巾。
這一打開,夾在錢夾折痕裡的紙片就徑直掉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膝蓋上。
這是什麼東西。
笠倉那海不記得自己有在錢包裡放什麼紙片,但還是擔心會不會是客戶名片什麼的,有些茫然地拿起它。
就在這個時候,她早就設置好的手機鬨鐘輕輕震動起來,驟然亮起的手機屏將光打在了她手中的紙片上。
這是她原本預定好動手的時間。
等到鄰座的倒黴鬼喝下安眠藥,她就能把這個充滿特征的帽子戴在對方頭上,自己小心一些離開,再利用鬨鐘,讓後麵的孩子看見自己的“身影”。
可現在……
不等笠倉那海去熄滅屏幕,她的視覺先擅自聚焦,看清了自己手裡的東西。
笠倉那海的瞳孔猛地一縮。
目睹了這命運般時刻的唐澤笑了笑,放下了可樂站起身。
“……我去趟洗手間。”他彎著腰站起身,低聲說,“十分鐘就好。我要是錯過什麼精彩的地方,你記得告訴我。”
他都說了,這會是充實快樂的一天。
這個電影院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他記得,澀穀地鐵地下通道入口就在街的另一邊,2分鐘就能跑一個來回,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