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急關頭,赤井秀一完全是滑不溜手的,稱得上一句藝高人膽大。
要不是有波本不要命的車技兜底,都不需要出動直升機,他半道就足夠將組織的人徹底甩在身後。
“可是大哥,第三輛車上隻有兩個人。開車的也確實是個FBI,我剛剛繞到另一側確認過了。”伏特加及時出聲,再次確認,“真的要跟著他們嗎?”
“說不定,副駕駛座上的就是基爾。”琴酒嗤笑了一聲,“就算不是基爾,也有可能是庫拉索。”
“嗯?什麼意思?”
“他們FBI這次行動,女性成員很少,其中大部分都在第二輛車上。”琴酒反複翻看著圖像,將自己的判斷清晰地說明出來,“其中唯一具備決策能力的,應該是那個戴眼鏡的女人。她已經被庫梅爾撞見並且製服,車上的絕對不可能是她。”
在這種時刻負責開車的,一定是他們團隊當中車技最優秀的那一部分。
而坐在副駕駛上的,就會是負責通過無線電聯絡的話事人了。
朱蒂不在,剩下的備選項一下子少了很多。
“庫拉索和基爾都是女性。利用所有人下意識認為病人會被放在後排的意識,他們完全可以把昏睡的基爾或者庫拉索放在副駕駛座上帶走。”
“那,繞回醫院也是為了這一點嗎?”
“他們認為我們不會再次調查那家醫院。這也是一步利用慣性思維的棋。真像是黑麥的風格。”
突然聽見琴酒的嘴裡久違地吐出“萊伊”這個稱呼,通訊裡短暫地沉默了幾秒鐘。
在暴露之前,黑麥威士忌已經在行動組當中占據很重要的位置,與琴酒已隱隱形成王不見王的局勢。
正是因為當時的局麵,組織裡甚至隱約有“黑麥威士忌其實根本不是臥底,隻是妨礙到了琴酒的地位,在鬥爭中被逼反”的傳言。
作為行動組的成員,他們都很清楚赤井秀一在這方麵的統治力,此刻的沉默,已經是對琴酒發言最好的回答。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所有人,跟上他們。”
“這個所有人,不包括我吧?”
就在氣氛萬分緊張的時候,庫梅爾輕柔的、漫不經心的聲音又闖了進來,再次將琴酒剛剛抬起的嘴角壓垮了。
“……做你自己的事情,閉嘴,庫梅爾!我都告訴過你了,這次的行動和朗姆無關!”
“好吧,你說無關就無關。你們不在杯戶公園附近吧,各位?”
“……剛剛經過,但我已經調轉了方向,跟著赤井秀一向另一個方向行駛了。”貝爾摩德眨了眨眼,向後方的車流瞥去一眼,“你要做什麼嗎,庫梅爾?”
她被罩在頭盔下的表情比剛剛振奮了一些,嘴角甚至情不自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如果coolguy真的被牽扯進矛盾的最尖端,她願意相信,庫梅爾和自己一樣,是會為了孩子們的安全,做出一些激進的選擇的。
這就是共犯的意義所在。
“不在就好,在我也管不了了。各位,抓緊你們的安全帶。”
風見裕也看了一眼後視鏡,又確認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捏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
他知道唐澤向來準時,也知道唐澤在這方麵有多認真。
他倒不是擔心計劃實行的有什麼問題,他隻是擔心計劃實行的太實在……
“砰!”
幾乎就在他表盤上的指針指向準點的那一刻,側麵的車流當中,一輛車突然提速、變道,目標明確地撞上了他正在駕駛的車輛。
哪怕做過排練,也知道對方的計劃,當自己的車子失控的瞬間,風見裕也還是為巨力本能地驚慌了起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什麼打個方向盤配合一下,這一撞絕對是實實在在的!
身後傳來車輛相撞的巨響,隨即傳來刹車與地麵摩擦的尖銳音效,而後是更劇烈的撞上硬物的動靜,一連串的聲響讓她略有分神,險些撞中邊上的車輛。
“Itit.十環。”
通訊裡,隻能聽見庫梅爾那依舊帶著微微的笑意,柔和又喜悅的聲音。
仿佛毫無顧忌地撞中另一輛車,製造了一起極其吸引關注的車禍的,不是他本人似的。
“庫梅爾,你——!”貝爾摩德的驚訝不需要任何演戲的成分。
不是因為其他,正是因為他們此時行駛在的根本不是平地,而是一處橋梁上。
隨著庫梅爾的襲擊,被他撞中的那輛車,連帶著庫梅爾的車一起,直接撞開了側麵的護欄,在眾目睽睽之下,已經朝著下方的水麵墜落了下去。
整個車道都因為這起事故短暫地癱瘓了。
不管是後方急刹的車輛,還是前方通行的,都各自降低了速度,很快就引發了連環的小車禍,讓貝爾摩德也不得不停下了摩托,換了個方向,避開了赤井秀一可能的注視。
撞擊貨真價實,即便身手再敏捷,這種事故裡發生意外也是極難避免的事情。
她知道遊離在計劃外的庫梅爾一定有他自己的奇招,但如此直接、如此不要命,還是讓她意想不到……
“放心,我安全的很。”
“……你也太胡鬨了!”基安蒂的聲音近乎尖叫,“我就在你們後麵的地方!媽的,前麵的車都追尾了,我也差點撞路邊上。”
“嗬嗬,這不挺好的嗎?還是說比起製造車禍形成的擁堵,你更喜歡玩追逐戰那套?彆鬨了,各位前輩。這可不是什麼警匪片,那樣太沒意思了。”
“庫梅爾!”
手裡抓著鉤鎖,吊在巧邊上晃蕩的唐澤把耳麥摘下來,稍稍拉遠了一點。
即便被悶在頭盔裡,基安蒂大聲尖叫的時候,像被一腳踩中的尖叫雞玩具,分貝和音調還是刺耳的要命。
唐澤等耳機裡安靜了一點,才重新將它戴好,輕輕晃動了一下手裡的鉤鎖,攀住了橋下的另一塊承重結構。也巧妙地避開了上方開始聚集、靠近,向下觀察的人群。
他俯視著下方慢慢沉下去的兩輛車,看著被彈射出來的風見裕也摟著皺緊眉頭,似乎再次昏過去了的庫拉索在堤岸的草坪上狼狽地打滾,同樣藏匿進上方視線的陰影當中,嘴角噙著一絲微笑。
“這是一個讓庫拉索離開他們掌握的好方法。你自己說的,死活不論不是嗎,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