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邁步走進銀色塔樓,踏上螺旋階梯。此處並無欄杆,隻因銀色護欄始終環抱著樓梯左側。階梯寬闊得驚人——足有數百米之寬,即便巨龍以本體形態穿行也綽綽有餘,但餘燼依舊維持著人類的基礎形態。當兩人雙雙踏上第一級台階時,連接階梯與外屋的拱門轟然閉合,向上成了唯一的通路。
空氣中漂浮著纖細的綠絲,正緩緩旋轉,那感覺如同裹挾著生機的微風,絲絲縷縷滲入蕭瑟體內,向核心彙聚。他又向前一步,越往上爬,空氣中的綠絲便越發密集。這讓他想起試圖靠近西莉亞構造體中綠蛇時的情景,而塔頂的神氣密度更是強到其感官都無法捕捉——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深邃綠意,仿佛一口無底的重力井,壓迫著他的感知。
蕭瑟越走越好奇,餘燼卻駐足未動。餘燼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體內爆發出無數銀絲,如蛛網般纏繞全身,讓他看起來像個閃耀著銀色能量的生命體。隨後,他向前邁步,所到之處的神氣竟消失得無影無蹤。方才綠絲流經蕭瑟時,僅有少量融入核心,而餘燼觸碰到的絲線卻被其百分之百吸收殆儘。蕭瑟驚訝地轉身,餘燼卻咧嘴一笑:“這沒看起來那麼高效。我的核心還得處理這些絲線。要是把核心轉成綠色或許更快,但得花點時間讓肉身適應……信不信由你,這是我第一次嘗試在肉身完好的情況下衝擊上界,想看看是否可行。”他抬頭看向蕭瑟,目光若有所思,臉上覆蓋著閃爍的銀光。
蕭瑟一邊回應,一邊轉身上樓繼續攀登:“什麼是上界?惡魔們總提起……他們的家族領主都在那裡。難道他們都舍棄了肉身?”由於底層的綠絲密度較低,加上他已吸收了一樓的能量球,步伐也變得輕快起來,甚至能一次跨越幾級台階。餘燼遠遠跟在後麵,刻意不乾擾他的吸收,隻吸走下方多餘的絲線。
“沒錯,五大家族的領袖都在上界。那是變強的唯一途徑。上界的能量密度極高,黃核在那裡根本無法承受。高階生命體若降臨此界,雖能造成破壞、壓製周遭,但這裡沒有值得收集的資源,根本不值得下界。”餘燼解釋道。
兩人繼續向上,蕭瑟一邊思索餘燼的話,一邊吸收著愈發濃鬱的綠絲。當攀升至五公裡高空時,綠絲密度增至原來的三倍,但吸收速度遠不及戰鬥中吞噬能量球時那般迅猛,倒像是一場悠閒的修行。隻是他注意到手指上的紫戒指也在牽引微量綠絲,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發光,周身的屏障也隨之增強。他指著戒指問道:“這枚紫戒指是從何而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有構造體中的那個存在——打開構造體大門的神器明明是青色的,比綠色更高級,對嗎?”
餘燼看向戒指,又望向蕭瑟:“那神器看似生靈,實則是造物者遺落下界的垂死回響。就像我此刻使用的銀絲,不過是其真正力量的九牛一毛。若此刻有未被封印的紫絲在此,僅憑存在的威壓就能將這個世界一分為二——不,整個太陽係都會被碾碎,這塔也會被輕易貫穿。”他咧嘴而笑,蕭瑟卻瞪大了眼睛,帶著新的敬畏凝視著戒指:“它能穿透塔樓?可這塔不是由仙人的銀色能量構成的嗎?還是監管者的造物?”餘燼點頭,兩人繼續向上,超過十公裡時,綠絲密度再次翻倍。“這座塔也是上界的封印神器。就像我用的是縮小版銀絲,這並非監管者的真正力量,隻是其為助下屬提升、同時在下界積累資源擴張而造的工具。提升的方法不止一種,這隻是最簡單的一種。”
兩人沉默著爬了一段樓梯,隨著信息拚湊完整,蕭瑟的忠誠鏈接已突破兩億。
塔外,緋紅軍團的指揮官與將軍們正在集結慶功。安娜和羅超在頂點區域的總部與所有高級冒險家一同慶祝,而縱領袖被斬殺的消息已傳遍中央總部。很快,他們便能自由離開燃燒之峰,踏入現實世界。在那些此前從未聽聞過烈焰皇帝的外圍國家,越來越多人開始建立忠誠鏈接,渴望不錯過屬性加成。他們眼中的世界正在展開,令人費解的現實擺在麵前。
四位將軍——瑞文、沈青雲、林小美和阿布——重新連接實時信源,展示戰場態勢。雷文負責解說,講述係統連接前世界的真實麵貌、此次事件的嚴重性,以及未來的計劃。隨著時間推移,忠誠鏈接不斷湧入,每位將軍都向世界發聲,為新加入的鏈接者解讀今日之事。黑暗大陸、八大域、中央首都乃至新生國家都爆發了慶祝活動。許多人從始至終見證著一切,也有人剛剛開始關注,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世界曆史的新紀元即將開啟。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緊張與不確定性終於煙消雲散,整個世界通過神秘的烈焰皇帝相連,而他們都目睹著他默默踏上無儘的階梯。
當攀升至五十多公裡高度時,綠絲密度激增數倍。蕭瑟開始放慢腳步,一步一停地吸收著周圍的綠色能量。越來越多的綠絲湧入真核,將中心濃密的黃色能量向下擠壓,形成一個愈發緊湊的黃白色光球。起初,通過不斷再生的肉身處理這些綠能仍有些許痛苦,但真核越緊湊,綠能與血肉骨骼的融合就越發自然。最終,整個人都被綠意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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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靈魂之劍仍處於休眠狀態,漆黑的劍身圍繞著他緩緩漂浮,劍內黃綠絲線的比例與核心完美同步,畢竟它們本就相連。此外,紫戒指的跳動愈發頻繁,隨著空氣密度增加,它牽引著大量綠絲,蕭瑟周身的屏障也隨之增強,可它依舊由紫絲構成。多餘的綠能仿佛被戒指吞噬般消失無蹤,他困惑地向餘燼詢問:“西莉亞——我是說我的戒指——它在牽引綠絲,可紫色能量卻越來越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餘燼輕笑:“這便是你在上界會學到的——紅、橙、黃、綠、青、藍,甚至紫色,本質都是神聖能量,不過是不同形態罷了。你這枚戒指是為三級世界打造的工具,創造者將其設定為法力、惡魔能量與資源自由交易的口袋維度,對嗎?”蕭瑟點頭,餘燼繼續道:“那些資源中恰好有神聖碎片,方便、緊湊且易於吸收,能讓低等生命開始掌控神力。所有能量都來自上界,若沒有這神器推動,我懷疑這顆星球上的神氣根本不足以形成哪怕一顆紅核。”
話音未落,蕭瑟胸口緊實的黃色能量球開始泛出淡綠色。“所以你第一次見到它時,才說它形態簡陋……神聖絲線可以壓縮成更密集的形式,穩定下來後便會呈現不同顏色。”餘燼緩緩點頭:“沒錯。戒指看似讓空氣中的絲線消失,實則是在為它在下界衰敗的存在充能,就像你吸收紅碎片一樣。能量融入核心,賦予你力量,看似消失,實則是神聖能量在核心紮根。”
蕭瑟滿意地轉過身,繼續向上攀爬二十公裡。真核中心愈發緊實,變成淺綠之色,仍殘留著些許黃色痕跡。突然,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把神線釋放到大氣中,散布在開闊區域,它們會變回紅色嗎?”餘燼搖頭:“想法不錯,但神聖能量一旦達到新的穩定密度,就需要巨大力量才能將其分解。你這枚紫核之所以是現在的形態,不僅因為年代久遠,還因為核心被分割成可吸收的碎片時消耗了能量。等你突破到更高階段,轉化低階能量就會容易得多。”
這解釋說得通,就像吸收碎片時,不徹底突破就不會改變核心顏色。但仍有許多疑問待解,蕭瑟將這些想法拋諸腦後,繼續深入頭頂那片神聖能量的綠霧。他相信,一旦抵達上界,一切都會明朗。
這裡的壓力與重力極強。又攀升三十公裡後,蕭瑟的身體開始被絲線無情衝擊,骨頭咯吱作響,皮膚如同被灼燒刀割般剝落,眼睛、大腦乃至器官都在不斷碎裂與重建,直到核心儲存足夠綠絲,才能自然承受。身體在變形適應,每分鐘吸收的能量與綠色球體相當,體內湧動的力量令人難以置信。胸口最後一絲黃線被壓縮至消失,整個核心變成亮綠色,一股壓倒性的重力脈衝從眼、口與核心蕩漾而出,奠定了新的能量基準。
即便此刻胸口有濃密的綠色神核循環,身體仍難以承受。每一寸都處於超飽和狀態,卻依舊感覺不自然。一半的身體在堅持,神核則不斷適應,挑戰新的極限。擁有綠核後,吸收周圍絲線變得容易,但在這混亂環境中,很難想象自己究竟強大了多少。
越往上爬,重力、熱量與壓力便越強,但蕭瑟專注地繼續攀登五十公裡。核心吸收了更多綠絲,塔頂似乎觸手可及,樓梯最多再延伸一百公裡。即便感知能力已提升,樓梯頂端那股極致濃縮的奇異重力井,仍與從底部仰望時彆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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