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著燒餅,一手擦著嘴邊的油漬,右腳搭在板凳上。
“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朱標淺飲一口大碗茶,輕笑道。
“殿下,是不是因為黃河光顧燕趙兩地的次數太多了,當地百姓死習慣了,所以燕趙兩地多有慷慨悲歌之士?”
朱標:……
孤突然想知道後人有沒有換腦手術,真想把你的腦子和豬換一下。
“嘿嘿,殿下,彆生氣嘛,俺這不是瞧您悶悶不樂,和您開個玩笑,逗悶子嘛。”
“開玩笑就免了,不如幫孤解決一下煩惱?”
“殿下,讓您都煩惱的事,您覺得我能解決好?”
“……”
朱標一時無言,該有自知之明的時候,你沒有。
不該有自知之明的時候,你又有了?
和孤玩大智若愚?
“殿下,不如問問姚廣孝,能被後人稱為黑衣宰相,想必還是有兩分本事的。”
洪武朱棣:對對對,大哥,讓姚廣孝跟著你吧。
永樂朱棣:你是不是傻?姚廣孝跟著大哥,爹肯定會懷疑你不懷好意,往太子府安插人手,大哥但凡身體有點問題,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你!
洪武朱棣:哼!我相信爹!也相信大哥!不過姚廣孝,望之不似好人,還是先讓他在大牢裡待著吧。
永樂朱棣能想到的事,朱標自然也能想到,笑著搖了搖頭:“彆害了老四,姚廣孝還是讓他去屠蛟龍吧,孤也不缺這一個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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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不會讓你有辯經的機會,黃河泛濫一次就是一次吃雞大賽。
打得過鄰居就活,打不過,全族就變祭品。
軍事領袖自身的武力就是合法性來源,祭司逼逼賴賴想控製一切的行為簡直是老壽星吃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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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區:
『商王:還特麼念你那b經呢,他們都要把我祭了求雨了!』
『祭品越高貴效果越好,所以商朝的貴族都是備用祭品,包括商王。』
『所有的神權、神學都是閉環贏學,而華夏這塊從古至今推崇績效主義的土地缺乏閉環贏學的發展土壤。』
『在華夏,神要競爭上崗的,你得靈,不靈還要東西,屬於凶神。』
『凶神也要靈啊,不來個大旱三年赤地千裡的,誰怕你個凶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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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王是最高貴的祭品?”
越往後的朝代越好奇,雖然天幕已經無數次提過,但都是淺嘗即止。
各朝代的人嘗試過在天幕問商朝人,但他們閉口不言。
而各朝古人,更好奇的是元、亨、利、吉到底該怎麼解釋。
自古以來,有無數種解釋,眾人隻能選擇自己相信的。
但天幕給了交流機會,眾人自然想到問文王、問周公、問孔子。
文王不回答,眾人便換了個問題,想知道伯邑考的真名。
據各朝文人考據,伯指嫡長,邑指都城,應該是暗示其儲君地位,考也應該不是他的真名,而是對逝者的尊稱,類似先考。
但文王與周公皆言,既然後人叫他伯邑考,那他就叫伯邑考。
二人定下調子,其他知道真相的人,自然也閉口不言。
孔子則是問了後人對元亨利貞的解釋,回答道:你們的解釋都對。
那時,眾人就知後人對商朝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否則文王、周公、孔子不會三緘其口。
前往雍城的路上,秦國公室子小聲問道:“先生,商真如後人所言?”
即便秦國祖先蜚廉及其子惡來是商紂王的大臣,但秦國宗室知道的其實並不多。
一者,許多史料在周初被大規模焚毀。
二來,秦國自商亡一直到受封建國,數百年間,因為遷徙,留存的史料早已丟失。
所以,秦國公室子是真的好奇。
孔子扭頭看向宰我。
眾所周知,宰我是個大嘴巴。
宰我也懂夫子的意思,連忙捂住嘴巴,右手指天。
孔子思索良久,終究還是沒有詳細回答秦國公子所問,隻說了兩個字:“用羌。”
秦國公子驚呼一聲,又連忙壓低聲音,問道:“所以姬周先祖為商王捉羌人奴隸起家的猜測是真的?”
孔子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但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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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羅河的泛濫是有規律可循的,祭祀世代相傳可以總結出這種規律,然後裝神弄鬼,但黃河沒有。】
【你要是真可以風調雨順的話,那我也可以談,我也可以信神。】
【黃泛區百姓:我肘不贏黃河,我還肘不贏朝廷和神仙?】
【治理水患是華夏曆代政府都要經曆的大考驗,遠的不說,就說二十多年前的97洪災。】
【我來個通俗易懂的解釋,在華夏,你去廟裡求神仙,但是不靈驗,你是會覺得自己不虔誠,還是以後不去了?】
【還有第三種選擇,換座廟拜,下座廟還是不靈,就繼續換。】
隋朝。
皇宮內。
“所以兒臣修運河,其實也沒多大問題呀。”太子楊廣小聲和李淵嘟囔道。
然而,恰好天幕暫停,楊廣的小聲嘟囔被楊堅聽見了。
上首,楊堅氣笑了。
“沒問題?”
想起貞觀年間的李淵在評論區給自己講楊廣繼位之後的事,楊堅罵道:“開運河的同時,你還做了什麼?”
“不僅驕奢淫逸,同時還修洛陽、長城、征伐高句麗!”
“你以為你是後世,兵強馬壯、錢糧具足嗎?”
“難道不是嗎?”楊廣反問道,“您和母後省吃儉用,給兒臣留下一份偌大的基業,難道不是為了讓兒臣創造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嗎?”
楊堅氣的胡須儘抖。
朕給你留下一份偌大的基業,還留出錯來了?
“運河通、勝高句麗,兒臣便是千古第一的聖君!”
獨孤皇後沉吟道:“可你敗了。”
“兒臣知錯。”
楊堅:“錯在哪兒了?”
“錯在太急,一代人想完成數代人的事。”
“既然知道錯了,為何剛才要發牢騷?”
“當弟弟的在兄長麵前發牢騷,做兒子的在父母麵前發牢騷,不是很正常嗎?”
楊堅與獨孤皇後不怒反喜,朕就知道,什麼囚禁朕,還和朕的後宮有染,甚至毒殺朕,肯定是李淵登基之後潑的臟水。
獨孤皇後和藹的看著楊廣,“廣兒,一家人,有何事都可直言。”
楊堅補充道:“常言天家無親情,然朱明洪武與太子朱標卻是個例外。”
“父皇希望我們父子也是個例外,寫在史書上,羨煞後人。”
隨即,二人麵色不善的看著李淵。
李淵低頭,吃下啞巴虧。
這一家人,當什麼皇帝、皇後、太子,應該去後世做演員,當影帝、影後。
楊廣為何強調父母兄弟?
還不是被天幕和後人揭了麵目。
不好色、聽勸誡的人設裝不下去了。
隻能裝一個兒子人設。
小聲嘟囔,都是刻意等天幕暫停,點開評論區,殿內寂靜無聲的時候,才說出口。
甚至連說話的音量,都是刻意控製,剛剛好能讓楊堅聽到的程度。
楊廣:阿婆麵,你挺聰明呀。
李淵:我是為了活命裝傻,又不是真的傻。
楊堅、獨孤皇後真的信了嗎?
未必,能被稱為二聖,豈能看不透這點小伎倆。
但他們隻能選擇相信,幾個兒子裡麵,隻有楊廣有點人君之象。
生一個也來不及了,能保證生的是兒子嗎?能保證他鬥得過楊廣嗎?
都不能。
除了選擇相信楊廣是個好兒子,還有其他選擇嗎?
總不能真如後人玩笑之語,讓李世民改名楊世民,立他為太孫吧?
雖然已經改了,但楊廣也有長子,怎麼可能立楊世民為太孫嗎?
廣兒登基,會不會殺了李家人還兩說。
楊廣:世民肯定不殺,他年齡還小、不知事,孤讓太子妃親自撫養,權當親兒子,若能有貞觀李世民的一半能力,孤登基,大可以封他為王。
李淵:表弟,我呢?
楊廣:看心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