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捋須,臉上終於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嗯,孺子可教。”
裴寂朝程咬金和魏征不耐煩地揮揮手,“好了,你們倆,退開些,莫擾了老夫與愛徒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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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和魏征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和一絲放鬆,乖乖退到三丈開外,隻是耳朵都豎得老高。
裴寂一把將程處默拉到馬車旁,避開眾人視線,開懷大笑,用力拍著他的肩膀:“好徒兒!拜師豈能無束修?”
程處默一臉恭敬,低聲道:“師傅容稟,待回長安,徒兒定當備齊六禮……”
裴寂打斷他,老眼閃爍著精光,湊得更近,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不必那麼麻煩,身毒、夷洲、倭島這三處之事,算為師一股!”
程處默臉上瞬間寫滿茫然,眼神無辜至極:“師傅,您此言何意?徒兒聽不懂啊。”
裴寂嘿嘿一笑,手指輕輕點了點程處默的胸口:“好徒兒,裝得還挺像,陛下難道沒給你密信?”
程處默如遭雷擊,猛地捂住胸口存放密信的位置,臉色“唰”地白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瞬間又反應過來:“師傅!您詐我?”
“非也非也,”裴寂得意地搖頭晃腦,笑得像隻偷到雞的老狐狸。
“掐指一算罷了,你爹和魏征那兩個老狐狸,多半也猜到了幾分。”
“也就尉遲家那傻小子,還當你封他個副都督是小孩子過家家呢!”
程處默一臉震驚。
裴寂看著程處默震驚的模樣,揶揄道:“怎麼,徒兒可是在想,為師如此聰明,怎會混到如今這般田地?”
程處默被說中心事,尷尬地笑了笑,沒敢接話。
裴寂臉上笑容斂去,化作一聲長歎,帶著濃濃的怨懟:“這能怪老夫嗎?全特娘的怪太上皇!”
“他殺隱太子、立陛下為儲也好,殺陛下、保隱太子登基也罷,他總得選一樣。”
“他偏偏舉棋不定,優柔寡斷,甚至還想把大唐一分為二,讓兄弟倆各治一方!”
唉!”裴寂重重歎息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與不甘。
“若武德朝能有二三十年,老夫必是大唐最耀眼的宰輔!青史之上,當不遜於張良、蕭何、諸葛孔明!”
“可武德……隻有九年啊!”
一聲感慨,道儘了時運不濟的無奈。
隨即,裴寂又打起精神,拍了拍程處默的肩膀,語氣緩和下來:“放心,徒兒,為師不會讓你難做。”
“這一股,是我裴寂私人的,與河東裴氏無關。”
程處默看著裴寂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底牌已被看穿,掙紮也是徒勞,隻得苦笑著點頭:“至多……一股。”
裴寂剛想點頭,眼中精光又是一閃,盯著程處默,緩緩問道:“你這‘一股’是十股分法?還是百股之數?”
“百股!”程處默硬著頭皮答道。
裴寂聞言,眯起老眼,上下打量著程處默。
半晌,裴寂才幽幽歎道:“嘖,看來這徒弟比師傅還精,這往後可怎麼教啊!”
擺擺手,裴寂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罷了罷了,一股就一股吧,能與陛下這條線搭上,足矣。”
頓了頓,裴寂話鋒一轉,帶著商量的口吻:“倭島地震、海嘯頻發,身毒酷熱難當,將來開辟夷洲,能否給我那不肖犬子,留個安身立命的封國之地?”
程處默頭搖得像撥浪鼓,連連擺手:“師傅!此事乾係重大,徒兒萬萬做不得主!您得回長安,親自向陛下請旨!”
“做不得主?但建言獻策之權,總是有的,對吧?”
裴寂壓低聲音,如同耳語,卻字字敲在程處默心上:“讓為師再猜猜,陛下密信中,定是讓你探查這三地詳情,看能安置多少公侯伯子男,既能酬謝功臣、又能遷移豪族宗室,還能確保讓他們遠離中原,但又翻不起大浪來,是也不是?”
程處默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一直自詡為獵人,暗中布局。
此刻在裴寂麵前,卻感覺自己像一隻自作聰明、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獵物,被一個經驗豐富到恐怖的老獵人,輕易地揪住了尾巴!
程處默臉上最後一絲偽裝也維持不住了,隻剩下滿滿的苦澀和歎服:“唉,師傅果真今亮也!”
這聲感歎,無異於默認。
裴寂臉上笑容更盛,帶著一種得償所願的滿足:“好徒兒,莫覺得虧。”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那點自汙的小手段,太過粗淺,徒惹人笑罷了。”
程處默下意識地望向不遠處的父親,見程咬金正和魏征低聲說著什麼,似乎還在為牛肉的事心疼,不由得喃喃道:“若以欺壓百姓自汙,阿耶會打斷我的腿……”
裴寂嗤笑一聲,反問道:“誰告訴你自汙就非得欺男霸女、貪財好色?下乘!”
程處默愕然抬頭:“那不然呢?”
裴寂卻隻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他揮揮手,打發程處默離開,自己則慢悠悠地鑽回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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