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年代。
應天府。
王紹武最近心裡有點空落落的,像是蓄滿了力卻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本是抱著必死之心,要在這六朝古都與倭寇血戰到底。
可誰曾想,陰差陽錯之下,這應天府竟成了萬國矚目的“天幕觀影區”。
那些殺紅眼的倭寇,如今竟也投鼠忌器,不敢動用槍炮,反倒派人送來戰書,約他用刀劍弓馬決一勝負。
王紹武接到這莫名其妙的戰書,差點氣笑了。
你讓老子用冷兵器老子就用?
那老子讓你現在跪下投降,你聽是不聽?
城外的倭兵也憋屈,穿著厚重的胴丸倭人盔甲名稱),提著武士刀,連弓箭都不敢輕易使用。
生怕一個失手,流矢飛進城內,傷了哪位歐洲的伯爵或是非洲的酋長,那可就捅了馬蜂窩了。
如今這應天府裡,五大洲的顯赫人物齊聚於此,隻為一睹天幕奇觀。
得罪一兩個國家,倭人或許不在乎。
但若是同時惹惱了幾乎全世界的權貴富豪,那後果,即便是瘋狗也得掂量掂量。
於是,戰事就這麼詭異地僵持住了。
王紹武每日裡最主要的任務,不再是部署防線、指揮衝鋒,而是化身“國際糾紛調解員”。
今天調和英法兩位紳士因為一塊牛排引發的鬥毆,明天製止他們聯手欺負新大陸來的阿美牛仔,時不時還得派兵去給喝得爛醉如泥的阿蘇老毛子醒酒。
王紹武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心裡滿是荒誕感。
想當年老子在貴州稱王稱霸,也沒處理過這麼多雞毛蒜皮!
我一個下野的軍閥,怎麼就乾上了國聯主席的活兒?
不,國聯主席說話都沒我好使!
這幫眼高於頂的外國貴族,之所以肯賣他幾分麵子,無非是怕他這位由寶塔山和重慶共同任命的“天幕觀影區總司令”,一怒之下上報寶塔山,取消他們的觀看資格。
他幾次三番請求調往前線,哪怕當個小兵也行,這窩在城裡處理雞毛蒜皮的日子,比挨槍子兒還難受。
但寶塔山來的人語重心長地勸他:“王將軍,你的心情我們理解。”
“但隻要你踏出這應天府一步,重慶那位,雖不敢明著動你,但搞些意外讓你消失,他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王紹武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沉默片刻,長歎一聲。
他明白,自己能坐上這個位置,必然是寶塔山付出了某些代價,才讓重慶方麵捏著鼻子認了。
想通此節,他也不再糾結,每日裡便安心處理那些讓他頭大的國際糾紛,閒暇時則與寶塔山的人暢談,研讀他們的書籍理論,倒也彆有一番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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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倭寇日子更難過。
在丟下幾千具屍體後,進攻徹底停滯。
自己這邊穿盔甲,隻能用刀,連弓箭都不能用。
而王紹武那邊用加特林、機關槍。
這仗讓鐵木真和忽必烈來,都沒法打。
前線的軍官們不敢擅專,隻能將皮球踢回國內,請狗皇聖斷。
若狗皇真敢不顧城內各國權貴的死活,下令強攻,那些被軍國主義洗腦至深的底層倭人還真可能執行。
但關鍵是,狗皇和他身邊的高層不傻,誰敢下這個與全世界為敵的命令?
仗,眼看是打不下去了。
華夏的戰場如同泥潭,深不見底。
原本曆史上靠著大量二狗子,尚且無法有效統治占領區。
如今天幕現世,民族意識空前高漲,連二狗子都不太好找了。
無奈之下,倭人試圖媾和。
他們派人秘密接觸寶塔山,提出所謂的“退軍”與“和平共處”。
寶塔山的代表聞言,直接氣笑了,語氣冷得像冰:“退軍?和平?”
“你們隻有一個選擇:無條件投降,交出所有戰犯,接受曆史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