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一個字。
輕飄飄的,不帶絲毫煙火氣。
卻像是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蘇傾影那早已被震撼得一片空白的識海之中!
她猛地一個激靈,從那無邊的、神跡般的駭然中,回過神來。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剛剛才用最隨意、最輕描淡寫的方式,
將一個能召喚厲鬼、被譽為“陸仙師”的恐怖存在,
像拍蒼蠅一樣,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的男人。
她那顆心臟,依舊在瘋狂地、不受控製地狂跳!
她試圖理解剛才發生的一切。
但她發現,自己的想象力,是如此的貧瘠。
自己的世界觀,是如此的……可笑。
她隻能,用一種近乎本能的、帶著無儘崇拜與敬畏的姿態,
顫抖著手,為他,重新斟滿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
整個“聽雨軒”,依舊籠罩在一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之前那些囂張的、不可一世的闖入者。
王家家主,王戰。
王家大少,王騰。
這對剛剛還殺氣騰騰,揚言要讓蘇家滿門雞犬不留的父子。
此刻,正如同兩尊被風化了千年的石像,僵硬在原地。
他們的眼睛,瞪得巨大,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
他們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
下巴因為極致的震驚而脫臼,口水順著嘴角,不斷地流下。
他們的大腦,已經徹底宕機。
他們無法理解。
他們無法相信。
他們,親眼看到了什麼?
他們王家,最大的依仗!
他們眼中,如同神明般無所不能的!
那位,能翻江倒海、咒殺千裡的……陸仙師!
就這麼……
沒了?
被那個土包子,那個小雜種,那個他們從頭到尾都未曾放在眼裡的年輕人……
隨隨便便地,一巴掌……
扇沒了?!
連一根毛,一粒灰,都沒有剩下?
這……這是什麼手段?!
這……這已經不是武功!不是法術!
這是……神罰!
是創世主對一隻螻蟻,最不屑的……抹除!
恐懼!
一種前所未有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足以將一切理智都徹底摧毀的……無邊恐懼!
如同冰冷的、粘稠的岩漿,瞬間,灌滿了他們父子二人的四肢百骸!
他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地,顫抖起來。
如同篩糠。
如同風中落葉。
“咕……咕……”
王騰的喉嚨裡,發出了一陣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般的、無意義的聲響。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
他感覺,自己的膀胱,自己的括約肌,在這一刻,徹底地,失去了控製。
一股溫熱的、帶著刺鼻騷臭的液體,順著他的褲管,流淌而下,在地上,迅速地,暈開了一大片。
緊接著,是他的父親,王戰。
這位叱吒東海、心狠手辣的一代梟雄,在這一刻,也徹底地,崩潰了。
“噗通!”
兩聲,整齊劃一的聲響。
這對不可一世的父子,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自己那被恐懼徹底掏空的身體。
齊刷刷地,癱倒在了地上。
屎尿齊流。
狼狽得,連狗都不如。
而大廳的另一側。
那些跪在地上的蘇家旁支們。
蘇明浩,蘇文斌,蘇文海……
他們,也同樣看到了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們的狀態,比王家父子,好不了多少。
他們一個個癱在地上,麵如死灰,眼神空洞,身體如同爛泥般,不斷地抽搐著。
他們的褲襠,無一例外,全都濕了一大片。
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了一股,令人作嘔的騷臭味。
他們,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他們,竟然,想把這樣一尊……神隻,當成罪魁禍首,當成犧牲品,五花大綁地,交出去,給王家賠罪?
他們,竟然,在一位能一巴掌扇沒“仙師”的存在麵前,上躥下跳,聒噪不休?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從始至終,這個男人,都懶得看他們一眼。
不是因為他傲慢。
而是因為……
在神的眼中,幾隻蒼蠅的嗡嗡叫,真的,需要去在意嗎?
無儘的悔恨與恐懼,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們的靈魂。
他們知道,自己,完了。
蘇家,也因為他們的愚蠢,完了。
……
就在這充滿了騷臭與死寂的氛圍中。
秦淵,端起了蘇傾影剛剛為他泡好的那杯新茶。
他輕輕地,吹了吹杯口氤氳的熱氣。
然後,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那個已經癱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王家家主,王戰的身上。
他沒有說任何狠話。
沒有威脅,沒有審判,沒有憤怒。
他隻是,用一種陳述事實的、無比平靜的語氣,輕輕地,說了一句。
“你家,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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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很輕。
輕得,仿佛隻是在抱怨鄰居家的裝修聲音,有些擾人清夢。
然而!
就在他這句話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
遙遠的,東海市另一端。
那座占地數百畝,被譽為“東海第一豪宅”的,王家的府邸莊園。
那座,由無數金碧輝煌的宮殿式建築群組成、守衛森嚴如軍事堡壘、被無數風水大師譽為“龍盤虎踞”之地的……龐大莊園。
正在,發生著一件,足以顛覆整個唯物主義世界觀的……詭異事件。
沒有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