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像針一樣刺進蘇渺的鼻腔,混雜著走廊儘頭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她坐在急診室外的塑料椅上,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父親正在掛號窗口前與工作人員交談,背影顯得格外緊繃。
該說不說,她還真是有點緊張,兩輩子加起來沒遇上這樣的事情。
在多年的宣傳下,大家都知道,罌粟那可是毒品製取鴉片的主要原料,是人人談之色變的毒品來源。
雖然,蘇渺也知道它有藥用價值,可製鎮靜劑,偶然性的少量服用,不會成癮,但知道歸知道,一點也不影響她緊張。
戴圓框眼鏡的老醫生正用聽診器聽著一個咳嗽的孩子,看見蘇渺進來,指了指旁邊的鐵椅子:“坐吧,哪裡不舒服?”
“醫生,她從中午吃完飯就心慌,頭暈,還犯困。”蘇元正搶著回答,“我們在城西‘天天來’飯館吃的午飯,回來就這樣了。”
老醫生放下聽診器,翻開蘇渺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她的脈搏:
“脈跳得是快,在那家餐館有沒有吃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蘇渺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腦海裡閃過韋思雅蠟黃的臉色和那盤油亮的鹵味拚盤:
“醫生,我……我懷疑他們往菜裡放了不該放的東西。”
她聲音很輕,卻像投入湖麵的石子,讓老醫生的眉頭瞬間皺成了疙瘩。
“什麼東西?”老醫生從抽屜裡拿出血壓計,“先量個血壓。”
袖帶勒緊手臂,片刻後放鬆。
“血壓是有點高,你說的不該放的東西,具體是什麼?過期了?還是有怪味?”
“不是怪味,是……有可能是罌粟殼。”
“罌粟殼?”老醫生手裡的鋼筆“啪嗒”掉在病曆本上,圓框眼鏡滑到了鼻尖。
蘇渺的話,恰巧被另一個較為年輕的,來接班的醫生聽到,他皺著眉頭說:
“小姑娘,這可不能亂講,那東西是毒品原料。”
蘇渺回答道:“我也隻是猜測,因為不止我有症狀。
我有個同學,在這家店吃了半年的時間了,剛開始是發胖,然後迅速暴瘦,還總是冒虛汗。
據她說,對其他飯菜總是提不起胃口,獨獨就喜歡他家的鹵味。
正是因為這樣,我和我爸才想去嘗嘗到底有多好吃,大家吃完之後都覺得很精神,隻有我出現了不良反應,所以才來的醫院。”
較年輕的醫生對老醫生說:
“老師,先給這姑娘開單驗個尿吧,說不準還真有可能。”
老醫生迅速開好檢查單遞過來,說:“現在醫院可以做試劑檢測,如果懷疑是違禁添加物,這是最快的確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