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齊淵從未遇到過眼下的這種情況。
他眼睜睜看著手中多出一把紅色的紙傘,一時之間竟忘了掙脫。
這時,一旁的女信徒見黎允煙做了她們一直不敢做的事,忍不住嘲諷道:“你這女子,莫不是想用這種世俗的關懷來打動大師?真是可笑至極!”
黎允煙也不生氣,反而大方承認,“小女確實存了此心,大師這般人物,小女傾慕也是自然。”
段齊淵聞言,雙眼一閉,雙手合十道:“施主莫要打趣貧僧。”
說完便快步離開。
黎允煙回小院也可以走同一條路,立刻提起裙擺,跟了上去。
其他女子見狀,也跟著效仿。
卻被竹意一個大步向前,長臂一攔,“施主們請留步,後麵是佛門淨地,不可擅闖!”
有人指著黎允煙,不服道:“憑什麼她就可以?!”
黎允煙雙手拉著披風,回眸一笑,大聲回道:“你猜啊!”
說完又蹦蹦跳跳地小跑而去。
“寂安大師,你等等我!”
段齊淵的腳步一頓,走得更快了。
在段齊淵即將踏入打坐室的前一刻,黎允煙將他叫住了。
“寂安大師,請留步!”
段齊淵隻得停步,轉身垂眸,雙手合十。
雪白的袈裟在寒風中翻飛,拒人於千裡之外。
黎允煙遠遠站著,並未靠近,而是對他行了一禮。
“大師莫怪,剛才那樣說,隻是權宜之計!小女隻是想要幫大師脫身而已!”
聽見她這樣說,段齊淵鬆了一口氣,終於抬眸看她。
便見她一身紅衣,站在開得正豔的臘梅樹下,眉目如畫,笑眼彎彎。
一時竟分不清,人與花,哪一個更耀眼些。
她淺淺一笑,眼裡有些忐忑,“大師可有生我的氣?”
段齊淵輕聲念了一句佛號,聲音平淡如水,“施主多慮了,貧僧未曾生氣。”
“那就好!”
黎允煙如釋重負,輕鬆地笑開了。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仿佛能洗淨世間塵埃。
甜甜地朝他揮手,“那就不打擾大師修行,小女就先回去了!”
黎允煙轉身離開,段齊淵收回目光,轉身進入打坐室。
回到了院中,黎允煙感覺有些挫敗。
段齊淵的心防也太重了!
她隻不是稍微試了他一下,他居然避之不及,轉身就跑!
剛才,她要是不及時向他說清楚的話,說不定今晚,她就彆想再進入他的禪房!
之前,她想讓係統如法炮製,給段齊淵給安排一個夢境,告訴他,他的塵緣未了,自己就是他的天命之女。
誰知道...竟然失敗了!
係統居然說,段齊淵心如止水,從不做夢!
這......
這睡眠質量,也太好了吧!!!
看來,還是得先讓這顆佛子的心,活泛起來才行!
*
夜晚,黎允煙依然來到了段齊淵的禪房。
竹息沒有攔她,直接就放她進去了。
黎允煙走進內室,發現段齊淵又是一身白色袈裟,又在打坐誦經。
他的衣服,難道都是白色的?
總不可能是不換衣服吧?
感覺自己的思緒有點偏,她趕緊拉了回來,對他行禮。
“寂安大師,允煙叨擾了!”
段齊淵並未睜眼,微微頷首,繼續誦念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