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周越做的是對的,可李言還是不能接受周越如此殘酷無情的行為。
失魂落魄地走下木牆,李言想要大哭一場。為何不能好好的生存,非要兵戎相見?
即便是兵戎相見,為何非要去欺辱百姓?他們辛苦一年到頭,堪堪夠果腹,還要承擔這些兵凶亂世,天道何其不公!
目送李言頹廢離開,周越不顧臉上不停流下的汗水,兩眼緊緊盯著遠處的敵營。隨後悵然離去。
夕陽西下,熱風中夾雜著一絲涼氣。
再次來到木牆上,周越發現叛軍陸陸續續回營,馬騾後麵夾帶著物品,以及綁著手,身上幾乎無寸縷遮擋的百姓,踉蹌得跟在後麵。
“我要為這塢堡裡的百姓負責,至於其他人的安危,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
不說是鐵石心腸,也算得上冷酷無情了。
可周越自幼在貧苦的涼州長大,這種生存危機見得多了。任何微小的仁慈都可能會導致重大的災禍發生。
為防止明天百姓蟻附攻城時,士兵心裡有負擔。
提前敲響集合的大鐘,不到半刻鐘,二百三十四名士兵聚合在點將台下。
站在高台上,周越環顧一圈,朗聲問:“敵人想攻破塢堡,屠殺我們的家人妻子兒女,搶奪我們的財物,你們允許嗎?”
“不允許!!!”
“打他狗日的。”
“他們想屁吃,有俺們在,打的他們狗吃屎。”
士兵們群情激憤,大聲叫罵。
“屯長,咱們衝出去殺他們,他們這些鱉孫,根本不是咱們的對手。”
士氣可用,周越欣慰點點頭。這些士卒的家人親屬全在塢堡內,保護塢堡,便是保護他們的家人。容不得他們有絲毫鬆懈。
“俺爹說了,要是不把這些畜生打跑,不讓俺進家門。”
“哈哈,不是你爹說的吧。是你媳婦說的,不讓你上床吧。”
“滾你的,你媳婦才不讓你上床。”
欣慰地瞧著這些滿臉激昂的士兵,周越抬起手虛壓,咳嗽一聲。
“諸位,安靜!”
在親信的彈壓下,士卒們再次安靜下來。
“諸位都是一抵十的勇士,擊敗這些豪強豢養的狗腿子輕而易舉。可如今這些不要狗臉的豪強不打算硬碰硬了,選擇玩花招了。他們抓了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讓他們攻城,再借機攻入塢堡,大家夥說,應該怎麼辦?”
周越的話猶如石頭砸入寧靜的湖中,頓時激起一陣漣漪。
“還能怎麼辦,誰來殺誰!”
“說得對,任何人攻城都不行。”
“殺回去。”
見眾人沒有思想包袱,周越滿意地點點頭。他真的怕有人在關鍵時刻犯渾,到時候影響的可不是一個人。
遠處李言的身影出現在校場外,周越與他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