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押運的東西足有三十大車,均靠騾馬驅動,憑著五百步卒顯然無法照料周全,顯然陛下早已算好了私兵的大致數量,並心安理得的白嫖了免費的人力。
崔堯與一個壯年內侍走在前方,薛禮在中軍遊弋,而裴行檢崔堯始終沒有見到,據遊弋回來的薛禮說道,那廝在後軍壓陣,寸步不得遠離,所以才未曾上來見禮。
崔堯心道,估計也是因得自己這個明顯是鍍金混資曆的臨時上司,心裡犯膈應,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吧?
正軍的五百士卒全是步卒,身量也不算齊整,看著也不像精銳,顯然是混不上前鋒營的汰選人員,所以士氣也算不得高漲,整體看著病懨懨的,好在軍容還算齊整,一看就是老行伍。
私兵們的素質就參差不齊了,有那膀大腰圓的一看就是力士的莽漢,也有那尖嘴縮腮目光不定的後生,看麵相就讓人想捂緊荷包的,更多的一看就是種慣了地的,蔫頭巴腦的不住的看著日頭,將長槍鋤頭一般的扛在肩上,走兩步頓一下,頗有節奏。
那老內侍皺著眉頭說道:“崔公子,這樣下去不行呀,你手下那波弓騎兵已經躥的沒了影,說是當斥候使喚,可這離了長安才十餘裡,有必要放十裡的警戒嗎?彆還沒出國境就走丟了人,那就太難看了。
還有你手下的步兵營,能不能讓他們走快些?攏共一千多人,硬是稀稀拉拉的快二裡地的隊列,這穿鄉過鎮的,豈不是讓人笑話?
還有馬車上那幾位,你能不能管管?身著輕甲不入隊列也就算了,好歹坐在馬上裝個樣子吧?哪有躺在馬車上喝酒的?這還像什麼樣子?”
崔堯自動忽略前兩個問題,整軍這個高難度的技術活他可做不來,收拾馬車上那幾個紈絝他還是有些心得的。於是他對那老內侍說道:“陳伯,整軍這方麵我實在不在行,我看薛將軍忙前跑後的也沒個事做,不如將整治隊伍的事交給他吧,我去收拾一下那幾個爛人。”
說罷,拍馬掉頭,驅馬走到了自己專屬的馬車旁,這馬車是崔堯的母親專意為崔堯購置的,雙馬驅動,軸承乃是純銅鑄造,非是一般的鐵包木那種尋常貨色,兼之懸掛處還承托了回火加工的鋼板,可以說舒適性拉滿。
崔堯原打算等行個十天半月之後自己找借口躺在上麵躲懶用的,誰知他倒是矜持了,卻讓這幾個貨色尋得寶地,剛出了長安城的外圍就賴在上麵不出來了。
崔堯心下大恨,本來就想找借口收拾一下幾人,這下得了老太監的背書,更是心裡有底。踏馬的小爺還沒享受到,你們幾個賤人倒不見外。
“長孫兄、王兄、尉遲兄,你們幾個好悠哉呀!按說你們家裡也是有人在軍伍裡廝混過的,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行軍途中躲在馬車上,幾位覺得合適嗎?”
王七郎看見崔堯晃了過來,本來還好心的給他挪了個位置,心說本來就是人家的馬車,不給人家點位置說不過去。聽聞了崔堯陰陽怪氣的言辭後,屁股往後一撅,徹底不動彈了。
“崔堯,你當小爺想來你這破地方廝混?要我說,你就應該回來之後將小爺的名號把功勞簿上填寫了就是了,還非得讓小爺跑一趟?你會不會做事呀?我妹妹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說來都是你崔家欠我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長孫詮打了個酒嗝說道:“就是,你這廝最是可恨,搶了爺爺的女人,還花言巧語的讓我大哥同意,讓我去做你的儐相,簡直無恥之尤,話說爺爺也不該走這一遭,識相點放老子回去,將來把功勞一填不就得了?老子也不搶你的頭功,你還待怎地?”
尉遲寶琪倒是沒有瞎起哄,他與崔堯也不過是點頭之交,本來也沒什麼,隻是他一個二十多漢子這次要聽命一個八歲的娃娃,讓他膩歪的緊,見有人帶頭擾亂軍紀,他也樂的敲敲邊鼓。
“師弟呀,反正也沒出國境,路上也不甚要禁的,我等鬆快一番也在情理之中,你還小,不懂得勞逸結合,若是行軍久了自然就知道一張一馳的道理。來來來,我這裡還有位子,一同上來飲一杯?”
崔堯沒搭理尉遲寶琪,彆看他年紀大,崔堯可是得過師父親口提點的,打死了都無妨,所以直接略過,對著王七郎和長孫詮說道:“二位的要求我已然聽明白了,如果實在不想去,就彆去了!
此地離長安還不算遠,二位就此下車回返,說不定能趕上家中的晚飯,我軍務在身,就不送了!
對了,把你二人的私兵一並帶走,我正看著頭疼呢,回頭我會將此事如實稟報,若是有不儘不實之處,二位儘可事後找我理論。
行了,話已至此,二位慢走不送!”
說完就指派陳楓與無麵無顏二人去剝離二人的私軍,好打包一起送走,崔堯是真心的不想要這些累贅,指揮不了一點的人手,要了何用?不過是六百飯桶罷了。
王七郎此人頗為混不吝,聞言大笑道:“就等你這句話呢,軍功不軍功,老子才不在乎,隻是你這人半點不知羞愧,占了我王家偌大的便宜,此番還這番嘴臉,我回去以後一定要稟明我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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