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堯莫名感到有些異樣,便問道:“掌櫃的,你認識剛才那名老道?”
廚子搖頭道:“不認識,隻知道老人家姓孫。怎麼,官人打聽他作甚?”
崔堯搖頭道:“無事,隨便問問,去忙你的吧。”
“欸,失陪。”
李承乾用肩膀撞撞崔堯,戲謔道:“怎麼?以為隨便碰上個孫姓老道,就能是父皇找了十來年的老神醫?未免太過天真。
即便是父皇也就在他老人家剛登基時有幸見過一次,還沒留住。
這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說人士,哪裡是你我能輕易碰到的?
再說,真要是那位活神仙,還能向你請教醫理?嘿!”
崔堯不願意搭理他,誰還沒個幻想的時候?兀自嘴硬道:“我怎麼了?論起醫學常識,怎麼不比你強?
待會我點的牛舌上來,你可彆搶。”
“德行,汙穢之物,真當我稀罕呢?”
“哼。”
……………………
“徒兒啊,這麼著急作甚?老夫還沒問明白呢。”
“師父,與你交談之人,徒兒曾在大師兄那裡見過哩,那可不是尋常紈絝子弟,乃是真真的國之重臣。
若是您不小心泄了底,隻怕真走不了了。”
“嗬嗬,你這娃娃,認出來就認出來唄,師父我又不是逃犯,隻是不耐名利糾纏罷了,若當真被當今陛下相召,該去還是得去的,這份體麵得留著。
若是刻意避免,反倒顯得刻意了。
大大方方的當麵請辭是一回事,刻意躲避天子相召又是另一回事了。
該來的,沒必要硬躲。”
“可師父不是還要遊曆蜀中嗎?若是又被牽絆在京城,豈不是又要徒耗光陰?”
那老道士搖頭:“咱們進京幾日了?”
“十餘日了。”
“你可有發現京城中人與外地有何不同?”
那少年思忖道:“除了富足一些,似乎沒什麼不同。”
老道士笑道:“你呀,還是不仔細,為師問你,盤桓了十幾日,可否發現京中一個粗脖子都沒有。”
那少年拍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對哦,一個都不曾看見哩。”
說罷,疑惑的看著師父,小意問道:“那是不是說,師父的論斷是錯誤的,粗脖子並非是內陸水土不潔所致?
畢竟按師父的理論,隻有沿海地區才不受山泉汙穢所染……”
老道士搖搖頭道:“老夫的理論,方向上還是對的,隻不過可能是老夫忽略了某些東西的重要性。
為師再問你,相比其他內陸城池,長安菜蔬上有什麼不同?”
“沒什麼不同啊,也就是豐富些,比其他城市多些花樣。”
“可能差彆就出在這,老夫問你,長安與沿海地區的膳食有什麼不同?”
那少年想了想便說道:“長安人比較殷實,喜食羊肉,近幾年豬肉也頗受追捧。說來,這等大牲口,卻是沿海所不常見的。”
“既然肉食不同,兩地同種疾病鮮見的問題就不是肉食的問題。那老夫再問你,長安與沿海周邊有什麼相同的膳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