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堯迎了上來,向李承乾躬首行禮之後,便問道:“寶琪兄,今日是你當值?”
尉遲寶琪塌腰弓背,帶著諂媚說道:“大人莫要折煞小人,叫小人於大郎就好。”
……
這就演上了?果然不愧是戲癡啊。
李承乾直接問道:“那老頭何時能到?”
崔堯說道:“半個多時辰前出的彆院,按理說該到了,許是路上耽擱了。”
“約翰呢?”
“昂撒人大約巳時半能到,某與他約定驗完這一批火炮之後,午時還要去布坊和成衣坊。”
“哦?他又買了些什麼?”
崔堯說道:“不是買的,而是那位教皇出了樣品,某給他定製的,算是代工吧。”
“啥玩意?”
“帽子、襯衣、褲子,也就是西人的璞頭、上衣和下裳。”
李承乾追問道:“難道罩袍他們不需要嗎?”
“那廝不喜歡皮裘,也不喜歡大氅,倒是對羊毛氈壓製的材料有些興趣。
戶部工坊的羊毛數量準備的有些不足,下個月準備去草原上收購一批,待到年關前後再定型量產就是。”
“他能等得起?”
“等不起也得等,我給他承諾了五萬件風衣,上元節前交付,若是靠他們自己裁製,怕是到後年也置辦不起來。”
“風衣?什麼玩意?”
崔堯隨意說道:“都是我戶部成衣坊設計的新玩意,大體上比較符合西人的審美,你想看,回頭自己去看唄。”
李承乾疑惑的問道:“你們戶部的成衣坊也是剛剛設立,怎麼就這麼快能摸清西人的審美?你雇的西域裁縫?”
崔堯哂笑道:“西人的服飾簡單的很,還用摸索?某家隨便指點一下,就行了。”
“嗬,你又知道?”
“易如反掌。”
尉遲寶琪聽了一耳朵,便問道:“賢弟啊,你要將拜占庭的丞相和昂撒的教皇湊到一起?”
崔堯打趣道:“叫什麼賢弟,你得叫大人呐。”
“滾蛋,人不是還沒到呢嗎。”
“你管他什麼教皇、丞相的,到了這都是客戶,某家可沒時間給他們分彆服務,湊一塊得了。”
“為兄怎麼覺得你包藏禍心呢?”
“想多了,真沒那工夫。”
就在幾人說話的當口,兩隊人馬涇渭分明的一同行駛過來。
尉遲寶琪低聲笑道:“賢弟,沒如你的意哈,人家沒打起來。”
崔堯指指遠處說道:“你踮起腳尖看看,若是沒有衝突的話,憑什麼後邊跟著一串人馬墜著?
看著像是左武衛的人馬,這是給武裝押運過來的?”
崔堯所料不差,昂撒與拜占庭兩方人馬不管從形貌還是從服飾上皆是同大唐人格格不入。
即便拜占庭人做了一定的偽裝,可昂撒人卻沒有藏頭露尾,兩方人馬剛出了長安城不久,拜占庭人就在官道上認出了昂撒人。
尤其是昂撒人比較騷包,便是在長安購置的馬車上也打上了昂撒教廷的徽記。
列位請想,在異國他鄉的郊外,突然發現了敵方頭目的徽記,正常人會怎麼做?
沒錯,那馬車上的徽記正是昂撒教廷中最高等級的徽記,非是教皇本人座駕亮出來,多少也算個僭越。
於是蓋烏斯連腦子都沒過,下意識地就發出了衝鋒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