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煤餅鋪子,遍及長安各大坊市,因著戶部的強製規定,一枚煤餅,作價不得超過一文,故而,長安百姓早就看不上伐薪燒炭了。
所以,李公子你才能看到長安、萬年兩縣的青山綠水。
若是當真計較起來,到底是哪個縣令收了植樹育林的錢,卻沒有辦事……
某倒是覺得,長安、萬年兩縣的縣令更有嫌疑。”
褚遂良揮手道:“水至清則無魚,計較這些作甚?左右沒幾個錢,也不過一年幾百貫錢,去休!
人家是收了錢沒有辦事,可也遵從了先帝之禁令不是?難道那綠水青山是假的?
這便是命好,做得了京縣縣令,卻不可因此指摘他人。
更不可取消了人家的專項費用,旁人都有,憑什麼人家有了政績卻少了錢?沒這個道理。
不患寡而患不均,便是為了維持官吏的體麵,也不可省這筆錢。”
崔堯苦笑道:“我如何不知,這不是在說道理嘛,又不是非要死扣錢款,我也知道,大唐如今,還經不起微操哩。”
李承乾收了怒容,卻仍不明白為何渭南縣令無錯,便問道:“既然爾等三人都如此說,那就說個明白,為何渭南縣令無錯。”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褚遂良說道:“公子容稟,事情其實崔……鏢頭說的很清楚了。
長安人口暴增,那麼渭南縣作為長安與洛陽的樞紐,必然增量也不會少,不說六成,三、四成總該是有的。
朝廷發放的育林費用,取的是貞觀十五年的人口數據,老夫沒記錯的話,彼時卻是剛過了災年,人口數量或是比往年更少才是。
因此,那些費用,那些年是夠的,想必一直到貞觀二十年前後,也是大抵不差的。
可如今呢?自永徽元年伊始,托當今陛下洪福,京畿道竟是連著四年風調雨順!
敢問李公子,風調雨順意味著什麼?這便不用老夫解釋吧?
人口的巨量增長,加上當地產業並沒有太多變化。
崔鏢頭,戶部或是天機工坊在渭南有什麼產業嗎?“
崔堯沉默了片刻,呐呐言道:“倒是有一家造紙工坊。”
褚遂良大笑道:“若老夫猜的沒錯的話,還是木漿紙對吧?”
崔堯點頭,遂言:“錯大抵在某家。”
褚遂良搖頭:“非也,這不是戶部一家的問題,乃是朝廷的錯!”
李承乾不服道:“怎麼又成了朝廷的錯?”
褚遂良問道:“渭南縣可有請增撥植樹款項的奏疏?”
李承乾看看崔堯,崔堯又看看李承乾,然後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李承乾收到信號,便直言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怎地?”
“那陛下……,咳咳,欠你十金,公子同意了嗎?”
李承乾又看崔堯,崔堯又搖頭。
“朕沒同意,憑什麼大家都夠用,就你不夠用?咳咳,十金一筆勾銷。”
褚遂良點點頭,然後指著地下密布的拳頭粗細的樹樁說道:“當真是渭南縣令懶政嗎?”
崔堯道:“供需失衡所致。”
褚遂良戲謔道:“怕是那縣令受了委屈,還不敢彈劾那位戶部尚書大人吧?”
李承乾道:“彈劾他作甚?辦造紙工坊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豈能顛倒黑白?”
褚遂良笑道:“對咯,他大抵也是這般想的,所以隻好被某人遷怒,卻有口難言咯。”
李承乾沉思了一陣,說道:“那把造紙作坊遷出去?”
褚遂良道:“你信不信那縣令能當場吊死?人家就指著這點稅收活人呢。”
李承乾一攤手:“總不能當真給他增補費用吧?這個口子一開,怕是都要有樣學樣!”
崔堯插言道:“貞觀三年的人口數據,戶部是有的。
我覺得應該參照人口數量,重新編排一下費用發放。”
李承乾斜睨著崔堯:“從哪出啊?”
“原來從哪出,往後還從哪出。”
“呸,你這管家好不曉事,怎能胳膊肘往外拐?”
“李公子請自重,某家現在是鎮遠鏢局的少當家,崔鏢頭是也。”
李承乾嘀咕了兩聲,遂言:“你不嫌麻煩便好。”
崔堯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對於當地環境造成破壞的工坊,應當截留出一部分稅收,用於改善當地環境,造福鄉梓才是。
不過,這便是我這個戶部尚書分內的事了,日後我會著手安排。”
“十金!”
“十金!”
“十金!”
李承乾、褚遂良、許敬宗同時伸手。
崔堯無奈的說道:“且記下,且記下。”
喜歡吾乃世家子請大家收藏:()吾乃世家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