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輕輕推開,青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穿著一身新做的紅底繡金線的旗袍,長發梳成了溫婉的發髻,鬢邊彆著一朵新鮮的雛菊——那是他昨天隨口說過喜歡的花。晨光落在她身上,旗袍的金線閃爍著細碎的光,讓她看起來像從舊時光裡走出來的人,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醒了?”青鳶的聲音很輕,帶著剛睡醒的軟糯,“我還以為你會多睡會兒呢。”
朱元站起身,喉嚨有些發緊:“睡不著。”
“緊張啦?”青鳶笑著走近,伸手替他整理衣襟,指尖劃過他的鎖骨時,帶著微涼的溫度,“我媽說,新郎官結婚前都這樣,像揣了隻兔子。”
她的指尖停在他胸口,似乎摸到了硬物,好奇地眨了眨眼:“藏什麼呢?”
“沒什麼。”朱元握住她的手,把桃木牌從懷裡掏出來,塞進她掌心,“我媽給的,說能辟邪。你戴著。”
青鳶把桃木牌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笑著掛在脖子上,牌身貼著她的肌膚,映得那片肌膚愈發白皙。“那你呢?”她仰頭看他,眼裡的光比晨光還要亮,“你也得戴個什麼,不然我不放心。”
朱元從懷裡拿出“歸墟”圓盤,在她麵前晃了晃:“這個,算命先生給的,說能保平安。”他沒說圓盤的真正用途,怕她擔心。
“算命先生的東西你也信?”青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卻還是幫他把圓盤塞進內袋,“不過戴著也好,圖個心安。”
她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著他,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我家朱元穿新衣服真好看。”
朱元穿著朱母連夜改好的藏青色長衫,領口和袖口繡著暗紋的“元”字,是母親照著爺爺留下的舊衣樣子繡的。他看著青鳶眼裡的歡喜,心裡的緊繃似乎鬆動了些——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或許那個算命先生隻是故弄玄虛,或許今天真的會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樣,平安順遂。
“走吧,我媽說讓你過去吃點東西,不然一會兒拜堂該沒力氣了。”青鳶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她的手心暖暖的,帶著雛菊的清香。
院子裡已經熱鬨起來。朱母正指揮著幾個嬸子擺盤,蒸籠裡飄出的熱氣混著紅糖的甜香,在晨光裡氤氳成一片暖霧;朱旭陽穿著件嶄新的中山裝,正對著鏡子係領帶,笨拙的樣子惹得幾個鄰居直笑;索蘭娜帶著阿羅已經到了,阿羅手裡捧著個紅布蓋著的盒子,說是給新人的“壓箱底”禮物;朱大場扛著個攝像機,正踮著腳往房梁上掛,嘴裡嚷嚷著“今天一定要把小元最傻的樣子拍下來”。
“小元來啦!”胖嬸笑著遞過來一碗紅棗蓮子羹,“快喝了,早生貴子!”
朱元接過碗,熱氣模糊了視線。他看著眼前這些忙碌的身影,聽著耳邊熟悉的笑語,突然覺得那個潛藏的“影”和“舊怨”,在這樣的溫暖麵前,或許真的不堪一擊。
“傻站著乾什麼?喝啊。”青鳶推了推他的胳膊,自己也拿起一個剛出鍋的糖糕,咬了一口,糖渣沾在嘴角,像顆小小的珍珠。
朱元喝了口甜羹,暖意從喉嚨一直流到心底。他看著青鳶嘴角的糖渣,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觸感柔軟得像雲朵。“你今天真好看。”他輕聲說,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青鳶的臉頰瞬間紅了,低下頭,手裡的糖糕轉來轉去:“就知道說好聽的。”
就在這時,院門口的兩隻狗突然對著巷口狂吠起來,聲音急促而凶狠,毛發都豎了起來。
朱元的心猛地一沉。
他順著狗吠的方向望去,巷口的晨光裡,緩緩走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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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灰色長衫,戴著頂舊禮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他手裡提著個黑色的木箱,步伐很慢,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壓迫感,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
巷子裡的喧鬨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個不速之客。朱旭陽皺起眉,往前站了一步,擋在院子中央:“請問您找誰?”
那人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起頭,帽簷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當朱元看清那張臉時,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了。
那張臉,和他在萬域之心被黑化時,鏡中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樣。
“朱元,”那人開口了,聲音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好久不見。”
胖嬸手裡的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青鳶下意識地抓住朱元的胳膊,指尖冰涼。
朱元握緊了拳頭,懷裡的“歸墟”圓盤開始發燙,燙得他心口生疼。
算命先生說的“不速之客”,來了。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晨光依舊明媚,卻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影,落在院子裡的紅綢上,染上了一絲說不出的詭異。朱元看著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看著他手裡那隻散發著暗紫色氣息的木箱,突然明白——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青鳶護在身後,眼神裡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了,隻剩下冰冷的堅定。
“你是誰?”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巷子裡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那人笑了,笑得像萬域之心深處的黑暗:“我是誰?我是你啊,朱元。是你不敢麵對的過去,是你欠了無數條命的債。”
他抬手打開了木箱。
箱蓋開啟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帶著血腥味的暗紫色能量,猛地噴湧而出,瞬間籠罩了半個巷子。
泰迪和哈巴狗發出憤怒的咆哮,朝著那人猛撲過去。
而朱元知道,真正的戰鬥,從這一刻起,才剛剛開始。
他沒有退路,也不能退。
因為他的身後,是他想要用生命守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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