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後麵的鮑載任沉沉的歎了聲,從麵色就能看出他此刻內心有多麼的煩躁。
這裡原本就是他的位置,這間屋子的主位,本來這件事就已經夠難處理的了,偏偏這幫人還都圍到自己麵前一個個交頭接耳各懷心思,搞的鮑載任心內更是苦悶。
他緊蹙著眉頭,聽到不知誰問出這麼一句後又是難以抑製的一聲歎息。
“認...也隻能認了...”
下一刻,麵對著眾人他這樣沉聲到。光聽語氣,都能感受到他無比的不情願,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麵前的這三張票,哪怕拋開馮適之的那張不談,光是範春和方致遠這倆人一個太子一個丞相,他們倆同時投了一個人,這就已經屬於是殺死比賽了。
代表著“內定”,代表著其他人的意思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方致遠自不必說,光是在場這些人,這裡麵少說有十之七八都是方致遠帶出來的,當年都曾當過他手下的屬官。
至於範春嘛,原本範春是沒什麼話語權的,但經過他這段時間的折騰,成功將梧桐大市搞到手,又成功搞出了繡衣使者這麼一夥人。
所以在不知不覺間,範春的權重也開始水漲船高起來。畢竟直到現在雖然更多的私自逮捕那些邊緣官僚了,但還是有人能時不時看見繡衣使者們活動的跡象,跟都市傳說似得。
而且被抓的那些人直到現在一個都沒有消息,也沒人敢問,畢竟這些人也都沒什麼背景,也沒人願意管。
但貌似範春本人對自己地位上升還沒有什麼認知,不然也不可能如同兒戲般,打著給江上風“整個大的”的心思寫了對方的名字上去。
可能也是江上風不在他身邊,沒給他提醒的緣故。不過假設江上風真的在這裡,那麼他會讓範春寫誰上去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在場的各位大人也都明白這個道理,但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江上風這麼個壓根沒有任何成色的人登上如此高的位置。
甚至有些不關注範春私生活的,壓根都不知道江上風是誰,所以很多人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這...”
“怎麼能...”
“太兒戲了吧...”
“到底誰是江上風啊?我還以為致遠公寫了個詞牌名上去了呢...聽你們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好像是個人啊...到底是不是啊?!”
“...”
這樣竊竊私語的聲音不可避免的響起,最終,人群中有個劍眉星目的中年人左右看看,最終看向低著頭的鮑載任,忍不住開口道。
“大人...我等是不是該...再做思量啊...”
他這話一出,人群頓時抑製不住的紛紛開口附和道。
“對啊...”
“還是再做打算吧...”
“要不...再去跟致遠公確認一下?我親自去!”
“哦...看來這江上風還真是個人...”
麵對著眾人的話語,鮑載任還是低著頭,看不起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直到人群的聲音稍稍消減了一些,他這才又再次默默搖了搖頭,也沒有解釋什麼。
眾人見狀一時語塞,片刻後,又有一位大人開口道。
“大夫...我等其實也並非對殿下和丞相的意思有異,隻是那江上風...未曾聽聞此人有什麼治國理政的見地,甚至此人此前從未被征辟,任過一官半職。如此冒然令其掌管少府...恐怕難以承擔重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