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白澤孜孜不倦の教誨。
不好反駁的係統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驚道:
【等等,要是這麼說來,將這家夥帶回去豈不是有情報泄露的風險?】
【就比如今後你出門的時候若是帶上它,那就相當於隨身攜帶了定位器。】
【而如果放在家裡,那不也提醒那些惡魔你出門了,家裡沒人趕緊來偷東西嗎?】
“合理的推測,雖說它們應該不至於如此作死,但確實不能低估某些惡魔的神經程度。”
得到了巨人的肯定,空中的小球頓時球體一亮。
但還沒等她接著建議什麼,隨即又聽見對方反問:“所以你不能試著摧毀這條所謂的精神信道?”
聞言,剛剛振作起精神的係統瞬間又萎了下來。
我要是說自己做不到,你是不是又要罵我是個沒用的廢物了?
但是想到如今雙方的關係有了進展,顯然真誠以待總好過神秘兮兮地答非所問。
最後她還是忐忑不安地表示:【像是這類跨維度的傳輸通道,本身就是因為足夠安全和隱秘,才能成為我潛入黑淵的重要依仗。】
【其次就算能在字麵意義上摧毀它,但是在不了解其作用機製的情況下,它們很快又會重新聯係起來。】
【因此我的建議是,我們可以先從穩定方麵下手,拖延並乾擾其信息的傳遞。】
【然後抓緊時間分析它是信仰弦橋、概念錨定還是共振甬道……最後根據不同的作用機理,徹底摧毀另一邊的端口才是關閉通道的關鍵……】
【當然還有更簡單的手段,那就是直接把這頭惡魔給宰了,我們再辛苦一下,重新找一頭新的怎麼樣?】
看著麵板中的文字透露出的小心翼翼,白澤倒也沒有閒得無聊嘲諷什麼。
隻是平靜地搖了搖頭:“你有些太極端了,先不考慮一頭外表如此清新,且還能讓我有所食欲的惡魔是多麼少見。”
“僅是在研究白霜被惡魔融入本源的變化,以及弄清楚那所謂精神通道的原理上,它都具備不錯的價值,就這麼死了才是最大的浪費。”
“因此相較之下,我認為適當給出點無關痛癢的信息,倒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甚至在理想情況下,我們還能讓這家夥倒戈也說不定。”
“隻要讓它意識到自己生來可悲的命運,那刻在靈魂深處的背叛因子就會發作,讓我們有機會利用它,反過來得到那些老東西的內幕……”
“至於失敗了其實也不要緊,反正重要的事情又不會當著它的麵討論。”
“最終敵人所能獲得的情報,無非是我的生活日常,最多也隻能用來完善它們對我的生態研究報告……”
應該說那些惡魔看人真準嗎?
而且神特麼的生態研究報告,你在它們眼裡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係統虛著眼,球體一閃一閃地亮著光,無感情地讚美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有無敵的白澤大人在此,相信那群愚蠢的家夥很快就能體會到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而麵板中的文字剛落下,她就聽見巨人幽幽地說道:“愚蠢?你還是太天真了。”
“連你都能想到的問題那些家夥怎麼會想不到?”
“明知收獲有限,但它們最後還是選擇了這麼做,要麼是彆的家夥根本不上當,要麼是這裡存在另一種解釋。”
“那就是它們想借此試探我與現實世界究竟有沒有聯係,以及我在那邊世界的活動,又是否會與它們的目標有所衝突……”
喂喂,有話好說,我很聰明的好吧,什麼叫連我都能想到的……嗯?
另一個世界的金發幼女突然瞪大了眼睛,連忙打字道:
【啊咧?等等,請問這是什麼意思?這怎麼就能試探你和現實世界的聯係了?】
但巨人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的疑問,隻是看了眼手中這根取自邪心破壞魔的骨頭。
隻見其被搓掉了蜂窩狀外層的一端,內部正呈現出一層閃著金屬光澤的致密琥珀紋。
緊接著,隨著白色如霜的現象覆蓋表麵。
白澤一邊將骨頭中源自邪神的【破壞】概念進行固化,一邊不緊不慢地解釋:
“你沒聽見這家夥之前說的嗎?它反複強調自己是什麼千眼之神,是另一個世界受萬人敬仰的存在……”
“而巧合的是,在另一個世界裡,我和陳靈馨確實曾在第七區見過類似千眼神教的傳單,這要是說兩者沒有關係,那除了安慰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這世上本就沒有巧合,若是再結合你先前所說的什麼信仰弦橋……”
“也許可以這麼猜測,隻要想辦法解決對方那些存在於人間的崇拜者,就能直接瓦解這條維度信道?”
眼看係統麵板突然像是死機一樣失去了反應,白澤也不以為意地繼續補充:
“然而,這番話看似為我們指引了關鍵線索,但從這家夥被塑造出來的可悲一生進行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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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這些信息,其實是那群淵魔為我準備的陷阱。”
“隻要我真的按照它所提供的線索開始行動,那麼敵人就能確認一個事實——”
“那就是巨人聽得懂惡魔語……”
“哦不對,應該是巨人此前襲殺邪神的動機並非意外,而是他確實在另一個世界活躍著,並且正在有針對性地破壞它們的謀劃,與淵魔的最終目標並不相容。”
“屆時隻要確認是誰在有計劃地消滅千眼信徒,那就能順藤摸瓜,大致確認我人間體的身份?”
隨著巨人把話說到這裡,他和係統之間的交流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嘯天頭頂著昏死的章魚趴在地上,一邊無聊地打著哈欠,看著巨人將手裡的骨頭打磨出火星。
一邊時不時地抬起眼珠,看著黑暗中的小球就像壞掉一樣正在頻頻閃光。
【啊?這?臥槽?真的假的?】
【隻是隨手丟出一隻軟弱可欺的惡魔,就是陰謀接著陽謀一環套著一環的嗎?】
【這豈不是說,我們根本就不能對這條信道采取任何的行動?這也太惡心了吧?】
正在為那些淵魔的陰間程度而感到震驚的係統,很快又有些疑惑地問:
【但是也不對啊?像是這樣的陷阱難道不是應該建立在,你能夠察覺到心靈通道的前提上嗎?】
【可如果不是我提醒的話,白澤你根本就看不見……】
“料敵從寬,畢竟連它們都能做到這一點,自然也不會一廂情願地認為我做不到。”
【那既然如此,隻要我們裝作沒發現的話……】
但對此,白澤毫不遲疑地回複:“不,該做的還是要做,它們拋出的餌料必然是有價值的,總不能讓它們真的達成什麼目的滅絕人類……至少在我離開黑淵之前不能。”
“而事實上即便什麼都不做,在那群生性多疑的老東西麵前,暴露本身也是遲早的事情。”
“彆忘了它們可能是一個團隊,除非我再也不出現,否則在各種或明或暗的行動下,陳靈馨所表現出來的異常很快會被它們懷疑。”
“相信到了那時,它們會本著有殺錯無放過的態度,對所有可疑的目標進行無差彆打擊。”
他的話音剛落,隨即就看見係統的小球在空中似乎抖出了殘影,就連麵板中的文字都出現了結巴:
【那那那怎麼辦?白,白澤!澤啦a夢!你一定有辦法對付它們的對吧!咱相信你最厲害了!】
已經被震驚到語無倫次的係統,一時間隻覺得周圍的黑暗陰嗖嗖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懷好意地窺視著她。
以至於她下意識地朝著巨人又靠近了一點,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擁有絲毫的安全感。
而見狀,白澤忍不住暗道一聲晦氣。
媽的,我們兩個究竟誰才是係統?
難得為自己攤上這麼一個沒用的東西感到些無奈。
抓著手中已經成形的骨箭,巨人不得不安慰道:
“問題不大,反正陳靈馨的實力已經成長起來,再加上周圍聚集起了可以利用和擋刀的同伴,它們已經錯過了清除威脅的最佳時機。”
“除此之外,這種情況其實也並非都是壞事。”
“你想想看,一個準備了不知多長時間的陰謀,突然間迎來了計算之外的變數。”
“那麼這群心懷鬼胎,且極度自私的聰明人,所做的動作就隻會是兩種——”
“一是倉促響應,提前開始它們的計劃,二是延後計劃的執行,將本來會在十秒內啟動的炸彈,延緩至二十秒以做出更充足的應對。”
“前者很危險,但是留下的破綻可能會給我們逆風翻盤的機會。”
“至於後者雖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會越來越麻煩,但我們至少會得到更多的時間,去了解敵人在燧人島上的整體布局以及動機……”
“至於最終結果如何,那就隻能看誰的速度更快了……”
“當然,這件事的壞處也顯而易見,那就是今後它們在人間的所有謀劃,都會考慮到我的變數。”
“並在做出相應調整的同時,將這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一直延伸至所有可能被我附身的對象。”
“屆時,估計隻要有任何人突然變化出一副白發紅眼的姿態,那麼迎麵而來的不是導彈的襲擊,就是數不清的敵人突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