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將不停尖叫的鸚鵡從烤架上撈起。
望著對方至今還能活蹦亂跳的動作。
對於這些火焰始終無法達到烹調火候的事實,白澤確實感到了幾分遺憾。
按照這種溫度變化的速度,看來是溫度越高的物體喪失的熱量越快。
而且這種能力應該還包含了諸如溫度更高者優先之類的特性。
再加上這份能力可以無視建築與衣服的阻礙直接作用於體內,屬於“範圍內必定生效”的範疇。
換言之,一般人想要保命,光靠躲藏或者熱源取暖是沒用的。
要麼先一步將能力發動者弄死,要麼就極端點在身上點一把火,然後試著能不能逃出能力的範圍……
白澤一邊下意識思索著,一邊捏起鸚鵡繃直的爪子,抬起翅膀,手腕輕輕一提,一旋。
不敢動彈的鸚鵡頓時被迫做出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
隨著銀發少女嘴裡發出極其平淡的“咻咻”聲。
鸚鵡接下來或是如白鶴亮翅原地起飛,或是被迫使出一記騎士飛踢。
與空氣中用念力凝聚起來的敵人展開激烈的搏鬥。
腦漿都要被倒懸和高速抖動給晃勻的小灰。
感覺自己在銀發少女的手裡不是什麼活生生的動物,而是一個可以被隨意揉捏的絨毛玩具。
好家夥,老子是偷吃你大米還是怎麼了?這是在拿我當小櫻花鳥使勁整啊?
白毛怪我跟你拚了……算了拚不過……
極端動保呢?這裡有人略鳥你們不管管?
關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枉我平時給你們打了這麼多錢,連傻鳥的生活費都充了進去……
對了,傻鳥!文雀!你到底在乾嘛?!
為什麼你隻是看著呀?快救我!老子要散架了!
心中正在怒吼的鸚鵡不知道,平日裡任勞任怨的鳥爬架此刻卻是看都懶得看它一眼。
被凍得迷糊,真正經曆過瀕死時那種意識沉淪,萬物皆失的大恐怖。
此刻重獲新生,那感覺不啻於從地獄直接跳進了天堂!
什麼我和白貓隻是朋友?什麼女女之彆,矜持羞澀的。
在失而複得的巨大幸福和本能驅使的依戀麵前,通通都是浮雲。
身上籠罩著一層白光的少女就像一隻冬天裡終於找到熱源的小鳥。
此時整個人正用儘全身力氣,死死地抱著白澤的腰。
臉蛋更是深深地埋進對方的小腹,然後貪婪地,近乎窒息般深深吸嗅著。
於是隨著一股帶著血腥味,但更多像是一種香甜的莓果混合著清冽雪鬆般的芬芳湧入腦海。
讓文雀的嘴角不受控製地彎起滿足的弧度。
又一次被救了呢,真好,就像做夢一樣……
嘿嘿,白貓貓看起來冰冰的,但真的好香好軟好暖和啊。
果然和小雲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就是不知道黑貓會不會給我這樣的感覺?
心裡下意識胡思亂想著。
剛巧在這個時候,陳靈馨的虛影正操縱著遍布劃痕的動力裝甲。
在周圍人見怪不怪的眼神中,扛著好幾名被凍僵且失去意識的幸存者從外麵走了進來。
瞥了眼緊緊抱著自己愛人的藍毛。
麵無表情的陳靈馨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一般。
隻是先放開幾名渾身結滿了冰霜,像麻袋一般被她掛在雙臂上的軍人。
接著鬆開牙齒咬住的衣領,將一名如凍魚般被叼在嘴裡的難民丟在地上。
最後再緩緩下蹲,將疊羅漢一般趴伏在背後,小臉凍得發紫,身上還裹著破爛棉襖的幾名孩子輕輕放下。
而等到力能扛鼎的少女做完這一切。
周邊恢複意識的獲救者,已經自覺上前幫扶起這群新人。
同時他們還不忘朝著白發少女表達感激。
嘴上連連說著什麼感謝天使阿祖顯靈在世仙人保佑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話。
白澤不在意人類對他有什麼看法,懶得解釋什麼。
而陳靈馨也毫不在意自己的功勞無人所知。
隻是一邊脫離外骨骼裝甲,嫻熟地將念力結構調整到比較舒服的狀態。
一邊看著銀發少女舉起鸚鵡僵硬的身體,並將鳥喙對準自己,手腕還象征性地做了個“突突”的抖動動作。
“吧唧吧唧……看,鳥關槍,噠噠噠。”
聽著無起伏的聲線平淡地配音。
鳥生尊嚴被當成玩具摩擦的鸚鵡敢怒不敢言,拚命暗示自己為了生活一定要忍下去。
嘻嘻,就算是為了小雞飼料,我也一定要活下去呀!
而看著小鳥臉上人性化的淚流滿麵。
又好氣又好笑的陳靈馨忍不住虛起眼說道:
【幼稚哦白寶,都說了除非你能親死我,否則你這樣是打不死我的。】
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與縱容,但隨著視線掃過棚屋內或躺或坐、氣息奄奄的傷員們。
少女的聲音很快變得嚴肅起來:【好了小白彆玩了,這些應該是我在附近還能找到的活人了。】
【那麼按照規則,接下來我命令你救活他們……好不好?這樣會不會太累?如果太勉強的話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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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沒有給出什麼回應,隻是平淡地點點頭,一邊隨手將小鳥丟回一旁的烤架。
一邊讓名為永恒的力量自本體中湧出,並控製著它們,沿著被混沌熵堵塞的通道轉悠了幾圈。
直到其強度被精準控製在隻能固定住體溫,阻止生命力繼續流失的程度。
這才用念力抓起這些快被凍死的傷員懸浮於空。
伸出手,如仙人撫頂按在他們的額頭,讓一層淡淡的白光覆蓋在他們的體表。
與冰霜凍結時的慘白不同。
細膩而溫潤的白芒在觀感上,就像一層流動的月光浮於人們的表麵。
它們透過皮膚,滲入血肉與骨髓,平靜而溫柔地包裹住每一顆瀕死的細胞。
同時伴隨著念力在他們身上劇烈摩擦,迅速回升且被錨定的溫度開始逸散全身。
很快他們皮膚上凝結的冰霜便如遇見暖陽般迅速消融。
青紫僵硬的肢體,幾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血色和柔軟。
就連那微弱到幾乎停止的呼吸,也仿佛在這白光的滋養下變得平穩而深長。
“妙手回春啊大夫。”
隱約中似乎聽見了有人這般小聲念叨著。
但很快就有人在身邊糾正道:“是天使仙人月影顯靈,不懂不要亂說。”
一些人正壓低著嗓音,好像在極為認真地爭辯什麼。
但更多的人,無論是剛恢複了意識,還是不止一次目睹這一過程的幸存者。
無一不是瞪大眼睛,眼神充滿了對眼前這白發身影難以置信的震撼。
以及近乎本能的,熾熱到極致的崇拜與感激。
至於銀發仙人一邊高高鼓起臉頰。
仿佛正在嚼著什麼東西,不停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這種幻滅的形象已經被他們自動美化並過濾了。
不愧是仙人,吃東西也能如此優雅。
而將一切儘收眼底的陳靈馨則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亮晶晶的眼睛裡帶著小小的得意,又是興奮又是驕傲地雙手抱胸,鼻孔朝天。
不愧是小白,就是牛逼嗷!
當然眾所周知,他也是另一個我,所以四舍五入就是俺也牛逼嗷!
內心跟自己開著玩笑。
然而想到如今的外界中,還有更多的大人與小孩得不到救治,隻能困在冰雪中等死。
少女很快又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