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敵人僅僅隻是出場數秒時間,場上的形勢便急轉直下。
臉上戴著熱成像,親眼目睹戰友相繼犧牲的騰蛇死死咬著牙,麵色猙獰。
隻見她一邊揮手操控著身邊的氣流卷起沙塵,吹走黑羽。
一邊時不時地回過頭,朝身後亂成一團的醫護人員大喊道:
“對方的能力是交換位置!作用的媒介可能是那些羽毛!”
“現在所有人帶上傷員撤離戰鬥,離那些羽毛越遠越好!快啊!”
女人破音的嘶吼,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與槍聲中顯得無比急迫。
然而眼看著後方的隊員正拚命按著那個刀疤臉的男人不讓他亂動,一群人也不知道在乾什麼。
異能者領隊勃然大怒地吼道:“你們都還那愣著乾嘛?!快走啊,我在這裡拖住他,你們倒是趕緊走啊!”
一邊說話,她朝著又出現在半空中的熱源身影連連開出數槍。
逼得對方在一聲響指中閃現消失,似乎打斷了其想要再一次拋灑媒介的動作。
而聽見隊長的嗬斥,一名正想給小刀打麻醉針的醫護人員聲音帶著哭腔,急得大喊:“不是我們不想走啊隊長!”
“是這位同誌根本不願配合啊!我們……等等你不要動了,傷口萬一出血了怎麼辦?”
此時位於越野車旁的臨時救治點已經亂成了一團。
幾名醫護人員正用身體護住擔架下的小刀,躲避著橫飛而來的流彈與爆炸衝擊掀起的碎石。
同時有一人用全身的力氣壓住小刀的胳膊,臉都憋紅了,對著同伴大喊,“快打鎮定劑!有耐受就給他媽的一錘子!他奶奶個熊力氣真大!”
說話時,身下的小刀正如一頭受傷的野獸劇烈掙紮。
他的緊緊抓住醫療兵握著針管的手腕,咬著牙,忍著劇痛喊道:“都說了我死不了!我沒問題!你們先走不要待在這裡!”
“你在鬨什麼!現在正在打仗非要過去添亂是吧!到時候我們一個都走不了你這個白癡!”
“但我的哥們在那!我的兄弟在那啊!他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我要把他救回來!”
“夠了!那就是你親爹也不行!”醫護兵厲聲打斷,“你也不看看你傷成了什麼樣子,這樣去了又有什麼用!”
“萬一他已經死了呢!你也要陪他一起死對吧?”
“要知道我們的同誌為了救你們,光是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有人犧牲了,你都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冷靜點,給我個麵子大家一起走啊!”
“但他還是個孩子!”小刀突然爆發出更強烈的掙紮,力量大得幾乎要將壓著他的人掀翻。
“我全家人都死光了,但他不一樣,他至少還有個妹妹,他比我更年輕,能力更強更有前途,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更重要的是他為了走到這裡已經吃了很多的苦頭!他還救了我!”
“我實在說服不了自己就這麼一走了之,拋下他,這樣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臉上的刀疤在怒火中扭曲而猙獰。
感受強烈的耳鳴在嗡嗡作響,多次發動能力無果的小刀隻能喊道:“我已經是爛命一條了,我可以去吸引那個敵人的注意。”
“你們趁機趕緊走,但……如果實在過意不去,那就幫我把那個少年帶出來好不好!求你們了!”
“我踏馬……”醫護兵咬著牙不再勸說什麼,好在這樣的倔驢他在戰場上見多了,根本就不為所動。
隻是目光在地上飛快地掃視,想從地上摸索出什麼硬物一梆子將對方敲暈帶走。
但就在這個時候,隨著戰場上的敵人再次故技重施。
隻見一輛鏽跡斑斑的重型卡車從天而降,轟的一聲巨響在前方砸出深坑,激起大片的煙塵。
好在早有準備的騰蛇見勢不妙,在第一時間就翻滾躲開。
落地的瞬間保持半跪的姿勢,下意識地抬起槍口,對準前方扭曲變形的重卡。
“出來!神經病,有本事我們不用槍不用刀,正麵來打一場啊!你不會是怕了吧?”
騰蛇嘶啞著嗓子激將道,全身的神經緊繃到了極致。
她可沒有忘記,先前的敵人是怎樣與坦克交換位置,接連殺死獵犬與頑石的。
如今麵對這種神出鬼沒且發動迅速的能力,隻能試試看能否在近距離上秒殺對方。
當然,這裡指的不是和對方拚刺刀,而是……
騰蛇悄悄發動能力,鼓動著氣流將周圍的氧氣抽走,轉而提高二氧化碳與氮氣的濃度……
然而,正當腎上腺素瘋狂飆升的時候,預想中的敵人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她注意到,煙塵中的卡車似乎正在升騰起火焰。
緊接著外層的鐵皮,就在膨脹的空氣中迅速扭曲,開裂!
這是……不好!車裡有炸彈,這是陷阱!
騰蛇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她的反應快到了極致,身體猛地後仰,再次撲倒規避。
而也是這一刹那——
轟!!!
一聲比卡車墜地更加狂暴的巨響猛地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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膨脹的烈焰瞬間將車輛撕成碎片,灼熱的烈焰瞬間吞噬了周圍數十米的空間。
隨著衝擊波攜著零件和殘骸般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騰蛇被狠狠掀飛,就連遠處的小刀等人也如狂風中的落葉,在地麵的巨震中翻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來。
一時間,場上的聲音除了骨裂的脆響,痛苦的悶哼,越野車響起的警報外。
剩下的就是火焰舔舐的滋滋聲,以及鞋底在碎土上沙沙傳來的腳步聲。
“哎呀呀,好像隻剩下一位幸運的小姐了。”
硝煙和血腥味尚未散儘,隨著年輕人像一隻青蛙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望著癱軟在地的女人身體不停顫抖,大量的鮮血正沿著傷口不斷流出。
他蹲下身,一邊梳理著女人沾滿了細沙和血汙的頭發,一邊笑嘻嘻地問道:
“你剛才是不是以為,我用來交換的媒介是這些羽毛?恭喜你答對了……才怪啦哈哈哈!”
將一根沾著血的羽毛在對方血淋淋的臉上輕輕滑動,同時在嘴邊抬起手掌,像是在訴說秘密一般小聲地說道:
“悄悄告訴你,其實是血哦,無論是新血也好還是陳年血漬,隻要物體的整體結構上塗抹一定比例的血,那它們就能被我標記,成為我遊戲時的小玩具。”
“隻不過越是沉重,越是巨大的物體需要塗抹的血液也就越多。”
“所以為了能玩到更多、更大、更好玩的東西,我找到了和藹可親的長老,和他們做了一個小小的交易……”
一邊說著,隻見瘋癲的年輕人突然揮刀劃向自己的手腕。
頓時有大片溫熱且粘稠的鮮血,劈頭蓋臉地潑在了女人的臉上、頭發上、衣服上。
緊接著在騰蛇茫然而絕望的眼神中。
就看見對方身上那些剛剛劃過的傷口,包括之前的槍傷已經開始了緩緩的愈合。
“怎麼樣?漂亮吧?就像現在你看到的,我身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喲。”
像是炫耀成功的小孩,瞬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接著抬起一根手指:“好啦,解謎的時間結束了,接下來是獎勵時間。”
“為了恭喜這位不知名的小姐,成為今晚唯一猜出我能力的參賽者,我決定將驚喜大獎頒發給你!”
“請問,你看過大海對岸的風景嗎?你看過星球另一邊的天空是多麼美嗎?你看過被惡魔籠罩的世界有多麼刺激嗎?”
“那現在機會來了,接下來我將隨機選擇一個地點,送給你一場快樂且終生難忘的旅行。”
“哦對了,溫馨提醒一下,你唯一能活命的機會,要麼是趁現在殺掉我,要麼就將你沾有血的臉皮和衣服統統撕掉,要麼就想辦法在那邊活下來……”
“好了,該說的也都說完了,準備好上路了嗎?那我就先走一步,給你準備車票了……”
說完,年輕人不再看女人一眼,隻是“啪”的一下響起清脆的擊掌聲,身影消失無蹤。
仿佛她已是舞台上一個等待被替換的道具。
而躺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的騰蛇感受著臉上的血液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