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道纖細的幻影從身後出現時。
黑暗中的刀鋒就已經“噗嗤”一聲刺入了皮膚,切斷了肌理。
青年的反應很快,幾乎是在察覺到襲擊的一瞬間便迅速打了一個響指。
整個人消失在場,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拉開了保險的手雷被交換而來,在空中打著轉,並叮的一聲掉落在地。
耳鳴嚴重且身負重傷的小刀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發生了什麼。
隻是眼角的餘光察覺到一顆橢圓的小球滾落前方。
嗯?這枚這麼像手雷的玩意是什麼東西?醫療包裡的新器械嗎?
心裡閃過這個念頭,直到看見小綠球上延時引信的藥柱,正嗤嗤燃燒著白煙。
這一刻,正在祈禱的男人頓時瞪大了雙眼:“???”
不是,這玩意真是手雷啊?這到底從哪冒出來的?
但已經來不及思考這些問題,在求生欲的驅使下。
小刀整個人如被電擊的皮皮蝦,以街舞的姿勢猛地弓腰、翻滾、蹬地、旋身、彈腿!
“呃啊——給我滾遠點啊!!!”
連滾帶爬,所有動作一氣嗬成的男人無視傷口崩裂的聲音。
隻是赤紅著眼,揮起一記鞭腿將那枚滾動的手雷狠狠踢向了遠處!
“轟!”
伴隨著驟然間亮起的光火。
爆炸與金屬碎片四濺的聲響,一時間響徹了整片戰場。
而另一邊,李幽泠既不知道,也不關心後續發生了什麼。
在察覺到敵人消失的時候,她便乾脆取消了幻影,整個人重新回到廢墟的伏擊點。
對於自己第一次的攻擊落到了空處,無論是她還是心中的妹妹都不以為意。
憑借鏡音小姐轉接的畫麵,她們已經在視覺上記憶了對方的影像。
雖然缺少剩下的溫度、聲音、氣味等感官上的記錄,會導致能力的發動時間變得漫長不少。
但無所謂,畢竟隻要完成了鎖定,那麼剩下的,無論對方是逃到天涯海角還是月球的背麵。
她們都能永遠追上對方,並進行一場不死不休的追殺。
而感知著獵物的位置突然發生了變換,隻是在一瞬間的功夫就出現在了極為遙遠的地方。
倒是正在心裡看戲的小幽還在調侃道:【哎喲喂,真是開眼了老姐。】
【要說咱倆殺人也有些年頭了,但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腿長這麼長的獵物啊。】
【怎麼辦,不愧連是變態主人都為之重視的目標,看來這一單不好辦啊。】
嬌小的人格暗麵雙手抱胸,先是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接著轉而小聲道:
【呐呐呐,所以姐姐要不要來開一局?我就賭,賭你接下來五分鐘內無法解決對手。】
【如果你輸了那自然由我來接手乾掉他,當然作為代價嘛……咳咳,下一次給主人搓澡的機會,就隻能勉為其難地交給我啦……】
【當然,期間陳靈馨那隻母老虎要是出現了,那就隻能交給姐你去應對了,放心,沒逝的,我會在心裡給你加油的!】
像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笑眯眯的小幽似乎又回想起偷偷揩油的經曆。
隻不過出乎預料的是,這一次麵對老妹的虛空造牌,自己占儘便宜卻讓姐姐挨打的計劃。
在某人的點撥下,已經看透對方狡猾本性的李幽泠卻是很難再上當了。
麵無表情的少女沒說什麼,隻是眯了眯眼,在感知到敵人位置的瞬間再次發動能力。
化身幻影,同樣跨越了千山萬水出現在對方的身後。
接著她揮動匕首,一邊讓幻影的刀鋒由虛轉實,毫無阻滯地切開對方胸腹。
這才一邊回懟道:“妹,賭博不好,還有你在想屁吃,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先不說有陳學妹在,我們怎麼找到機會去給小白搓澡澡。”
“就是你剛才提出的賭約也隻是說得好聽,卻隻口不提在我成功或者連你也失敗以後,我會得到什麼獎勵,你又會受到什麼懲罰。”
“而且五分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數的?對方中途要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死了,那又該算誰的?”
【嘖,你把我想得太過分了,為什麼不多信任一下我呢?】
小幽撇了撇嘴,感到有些不爽。
【我隻是想要你給個態度而已,這麼較真乾什麼嘛?真是蝦頭的姐姐……】
但李幽泠不為所動,眼看敵人在這一擊之後再次轉移消失。
她也平靜地回到原位,接著說道:“總之這樣的賭約並不公平,所以賭約應該由我來重新規定。”
“比如條件改為在我掌控身體的五分鐘內,無論以任何形式將他弄死都算我贏。”
“反之當我失敗以後,由你接手也無法在五分鐘之內殺死敵人,那就繼續輪換,直到我們之間徹底分出勝負為止。”
“作為懲罰,輸家必須給贏家創造接近小白的條件。”
“不僅要保證贏家與小白親密且舒服的貼貼時間至少要長達五分鐘以上。”
“而且當陳學妹開始秋後算賬的時候,輸家還必須站出來為另一方擋刀,直到對方徹底打不動為止,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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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怎麼樣?我隻能說這踏馬是什麼苦主條約?
真是的,過去隻會死讀書的姐姐怎麼突然之間就開竅了?難道我不是你最喜歡的寶寶了嗎?
小幽抽搐著眼角,欲言又止。
但麵對這份嚴謹的條約,她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同意了,隻是在最後警醒地補充一句:
【等等,那什麼“親密且舒服的貼貼”,界限未免太過模糊了,什麼程度的貼貼才算是有效?】
【是單純的肌膚相親還是違法犯罪?前者我們可能隻是會挨揍,但是後者則很有可能被那母老虎當場打死的啊……】
李幽泠聞言,清澈的眼睛頓時透露出一份不諳世事的好奇。
啊?什麼意思?兩個女孩之間的抱抱……怎麼突然就扯上犯罪了?
倒是剛剛還不爽的小幽聽到對方的疑惑,這會忍不住發出杠鈴般的笑聲,揶揄道:
【哎喲,抱歉抱歉,這倒是妹妹的不是,把姐姐大人想得太肮臟了,請您就當我說錯話好了。】
“妹,不要開玩笑。”
【啊咧?沒有開玩笑啊?我想了想這確實不是好事,因為一不小心可是會被陳靈馨打死的。】
【所以姐姐你啊,還是繼續保持這種純潔就好了,至於和主人更進一步,那種卿卿我我的事情……】
【哎,就都交給妹妹承受罷了……】
聽著死丫頭在心中肆意的嘲笑,剛剛還自覺占了上風的李幽泠忍不住握緊了刀柄,指節發白。
親如姐妹的雙重人格有什麼缺點?那就是你不能隨時把她拉出來,狠狠揍一頓出氣。
此時隨著一圈又一圈黑色的紋路在匕首的刀身上時不時顯現。
這些在白靈馨的提示下,拜托林主席所封印的詛咒,在幻影狀態下確實能穩定地運行。
少女一邊感慨主人的奇思妙想,一邊感應著敵人再次改變的方位,在心裡說道:
“不,我是你姐姐,不要再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直瞞著我了。”
“所以……妹,那種能夠與小白更親近的事情……也教教我吧,我很好奇。”
【真的嗎?真的嗎?邁出這一步,你和主人純潔的友誼從此可是不複存在了喲?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聽著對方震耳欲聾的沉默,於是奸計得逞的小幽放聲大笑:【好好好,那麼以後我們姐妹就真的是共犯了!】
【來,把這條獎勵也加上去吧,隻要姐姐你贏了,那麼接下來妹妹我呀,就教你怎麼和主人登、大、郎哦……】
“呼……那好,現在計時開始,五分鐘。”
李幽泠的麵色重新恢複了淡定,旋轉刀身,接著在揮刀的同時,再次化身暗影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並不知道自己在暗地裡被掛上什麼賞金的年輕人,正踉蹌著腳步,站在一處彌漫著火藥味的房間裡。
這裡是一處被封死了所有出入口,且位置極為隱蔽的安全屋。
周圍堆滿的炸藥、地雷、手榴彈都是他平時用來交換,給敵人帶來驚喜的妙妙小工具。
隻是此時此刻,這些東西顯然對於擺脫那位虛幻的敵人沒有任何的幫助。
不僅如此,瞬在前幾次負傷的躲避中發現。
除了正在被切割的瞬間,自己的血液似乎永遠沾不上對方的匕首,無法通過交換武器的位置來襲擊對方的本體。
這可真是……
心中剛剛升起一點感慨,隨著陰魂不散的刀鋒從身後緊挨的牆壁再次冒出,透入體內。
那由虛轉實的刀片沿著緊繃的肌肉不斷推進,切割,傳遞著冰涼的觸感直刺心臟。
這一刻,在無限放大的感官體驗中。
青年甚至能隱隱聽見肌纖維在刀口下接連崩斷的聲音。
皮膚繃緊,汗毛倒豎,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且緩慢地籠罩著自己。
然而,感受著這種即將達到頂峰的死亡壓迫。
此時出現在瞬眼裡的情緒,卻不是恐懼、憤怒、無措亦或者茫然。
相反,他的臉上隻是高高掛起笑容,帶著扭曲的狂喜,徹底的歡愉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