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此次新號的登錄,給白澤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什麼。
可以說除了新角色身上那種有趣的獸化特征外。
那便是這裡的環境,正呈現出一種現實與虛幻模糊不清的錯位感。
就好像現實世界裡的底層規則失去了界限,變得有些鬆弛、脆弱。
隻需要這麼輕輕一揮手,巨人隨手掀起的微風便能牽動整個現實層麵的變化。
要問最直觀的影響是什麼。
打個比方,當白澤還在燧人島的時候想要與外界進行互動。
要麼就得交換身體,要麼就得分流陳靈馨的念力,才能間接地對現實造成影響。
然而在阿美利根這個地方就截然不同了。
雖說巨人的精神力在跨越了漫長的兩界後,已經遭到了層層的削弱。
但即便如此,他隻需稍微牽引莉莉自身的精神,並將自己的意誌摻雜其中,巧妙地泄露出去。
便能將其作為發信器,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並扭曲女孩周邊的現實。
就比如此刻的白澤正蹲在地上,雙手化作殘影,不斷地從箱子裡掏出積木,擺放在地麵上。
很快,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搭建出了一座造型如王座,高度足有一米,且細節無比精致的城堡。
而周邊的孩子不僅對這種異常的變化視若無睹。
甚至還時不時地遞來幾枚積木,非常自然地加入整個搭建的過程中。
直到一座積木城堡徹底完成,這一刻除了莉莉以外,周邊的孩子依舊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大家隻是興奮地拍著小手,歡呼雀躍著。
仿佛這了不起的成果真是他們自己動手完成的。
不時有孩子小心翼翼地路過,站在一旁用著極為驚訝的眼神看著它。
但也有調皮的孩子興奮地表示想要坐上積木王座,想當一個國王統治所有孩子。
不過還沒等他得逞。
很快就被白澤以及周邊的孩子一同拽住了身體,然後拳打腳踢毒打了一頓。
眼看著受害者在地上痛哭流涕,撒潑打滾。
白澤拍了拍手,又若有所思地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很快理解了什麼。
如果將他剛才引起的異常用桌遊進行比喻。
那就是玩家正在跑圖的時候,突然感覺陰風陣陣,頭皮發麻。
而當他們覺得大事不妙想要過一個檢定的時候。主持人)投了幾顆骰子,卻判定所有人的神秘學以及感知豁免都沒有通過大失敗)。
於是眾人不僅什麼都沒有聽到,沒有看到。
更是連先前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異常感也徹底忘記了。
完全不知道在現實中,他們已經與某個不可名狀的存在產生了互動。
當然,在這其中更重要的是……
望著一眾孩子滿臉沉迷地看著積木城堡。
銀發少女獸耳一翹,麵無表情地輕哼一聲。
什麼嘛,這不是有人欣賞他的作品嗎?
不像陳靈馨那個沒有品味的家夥。
以前玩沙盒遊戲的時候,總是調侃他在裡麵搭建的王座就像一尊高大的馬桶……
不,我覺得那孩子隻是單純在享受欺負你的快樂罷了。
還有,你這都已經淪落到需要孩童來認同審美的地步了,你就不覺得丟臉嗎?
係統斜了白澤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望著對方麵無表情地昂起頭,輕輕搖晃尾巴的樣子。
最後係統還是很有求生欲地咽下了吐槽,轉而無奈地問道:
【話說現在是你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明明契約者的狀態已經非常糟糕了。】
【但你到現在,都還沒與她做什麼交談,達成什麼合作吧?這麼悠閒真的可以嗎?】
“你看你又急,都說了我心中有數,她這不是還沒死嗎?”
說話時,白澤回頭看了眼正躲在陰暗角落中的少女。
隨著碧藍的獸瞳與紅眸四目相對。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偷窺被發現,莉莉整個人被嚇了一跳。
隻見獸耳一顫,尾巴一僵。
隨即她慌慌張張地彆開臉,雙手死死地捂住眼睛。
隻剩下細若蚊蚋的聲音從指縫裡漏出來:“嗚嗚嗚我不是故意在偷看……”
“不對,我隻是在發呆,我絕對沒有在看你……”
“也不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我隻是在看……在看風景,對!哇,這個地板可真是地板啊……”
白澤毫不在意對方愚蠢的表現,隻是搖搖頭,有些遺憾地說道:
“這些年幼的觀察者感知不通過也就算了,但那個不受影響的家夥又是怎麼回事?”
“我又沒有表現出敵對的態度,再加上現實中的變化都快擺在臉上了。”
“明明隻要抑製住莫名的恐懼,她就應該能很快意識到。”
“如今的處境隻要利用我的力量就能很快擺脫才對……”
不是,你這家夥到底在對一個沒怎麼受過教育的孩子期待些什麼啊?
她就不能隻是單純害怕嗎?
畢竟生活在這個操蛋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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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她從小就被人灌輸什麼“絕對不能與虛幻的影像交談”之類的知識。
而且你真以為人人都能像陳靈馨那麼聰……
但就像知道係統在嘀咕什麼,白澤靜靜地表示:“不,其實我也沒說過她聰明。”
“不過牢馨的腦子雖然有點軸,但至少她肯動腦,肯嘗試,直到所有路都走不通才來求助我的答案……”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在埋汰我給你找的契約者都不太聰明是吧?】
【那下次我一定給你挑一位聰明點的孩子總行了吧?】
係統有些無奈地打斷道:【話說你剛才的嘗試會不會太衝動了,萬一這種異象引起了人類的警覺……】
“問題不大,倒不如說我很好奇他們對此會做出什麼反應,會有什麼預案呢。”
猩紅的瞳孔瞥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攝像頭。
像是隔著屏幕,看見了躲在監控室裡滿臉驚恐的人類。
隨後白澤便不再理會什麼,隻是抓住一隻人類幼崽。
將一臉茫然的對方從搖擺的木馬上單手拎起,隨手丟在地板上。
然後銀發的少女自己便曲起膝蓋,坐在鞍座上。
一邊抱著尾巴,一邊坐著木馬搖前搖後,並在嘎吱嘎吱的聲響中出言問道:
“繼續說回剛才的情況,所以這就是現實世界,在遭遇黑淵長時間侵蝕後的結果?”
“這種程度的現實扭曲,似乎匹配不上炎國數據庫裡提及的幾種異象,統子你那邊有什麼說法?”
對於這種問題,係統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調取了更深層的數據後才解釋道:
【那是因為炎國做出了足夠多的抵抗,才延緩了這種現象的進展。】
【事實上,黑淵的侵蝕不僅會降低維度壁壘的密度和強度,使其結構變得脆弱而多孔。】
【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量死去的靈魂還會被困在此地無法脫離,隻能被動地承受汙染,不斷消散並積累於此。】
【直到某一刻,當整片區域逐漸被黑淵牽引,其維度開始下沉的時候。】
【就像靜置的石灰水產生了白色的沉澱。】
【現實世界開始分層,並在其與黑淵的夾縫中,誕生了一個由認知層麵構成的混沌域。】
【用通俗的話講也可以叫做裡世界。】
【隻要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量突破表裡世界的界限。】
【便可以借助它撬動規則,從而做到僅憑意誌,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乾涉現實。】
【而且這種形式的現實扭曲,會被區域內的規則定義為‘正常’。】
【因此隻要生命體的感知沒有突破這份框架,自然也很難察覺到異常的發生,就像魚感覺不到水的存在,自然也意識不到水被汙染了。】
聽完係統的解釋,白澤平靜地點點頭,表示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