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天際灰蒙蒙的,不知是烏雲環繞,還是太陽未升起。
勤政殿內,蘇公公一邊伺候皇帝穿朝服,一邊道:“陛下,大理寺卿派人圍了寧遠王府。沒有您的命令,不敢進府搜查。”
“知道了!”
這些時日,就是為了等這一天。
北安侯隻有小勇而無大智,皇帝豈能不知。這樣的人,用著放心,可真遇到事,也是真不頂用。
匈奴犯境,啟用城陽侯舊部迫在眉睫。可城陽侯府與寧遠王府的關係,讓他心中始終有一個疙瘩。
現在好了,隻要坐實楚銘征是殺害田青的凶手,他就能名正言順的重新幽禁楚銘征。
皇帝走出勤政殿,看著廣闊的皇宮,心情舒暢。
沉悶的皮鼓聲咚咚響起,劃開天際的灰暗。
“怎麼回事?”皇帝奇怪。
遠遠的,一名羽林衛踩著晨風踏上月台,稟報道:“陛下,城陽侯府的四姑娘在宮門外擊鼓鳴冤。”
皇帝微微詫異:“她替田青鳴冤?”
“是!”羽林衛繼續道:“陸四姑娘狀告寧遠王謀殺夫君,求陛下做主。”
真是天助我也。
皇帝笑道:“上朝的時辰也要到了,請她去大殿吧!”
“諾!”羽林衛匆匆離去。
含元殿內,陸明泱跪在大殿中央,仍是昨晚那一身染血的嫁衣,隻是由於早先出門請大夫,上身換了一件鵝黃色的衣衫。
與滿朝的朱紫,格格不入。
“寧遠王為泄私憤,殺害吾夫。求陛下為民婦做主,還亡夫公道。”郎朗哀鳴傳出,陸明泱再次叩首。
裴冕出列,急道:“證據未明,請陛下三思。”
大理寺卿隨後出列,將案情一一詳稟,而後跪下道:“為防寧遠王府銷毀證據,下官先行派人圍了寧遠王府,求陛下恕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愛卿做的並無不妥。”皇帝抬手,允大理寺搜查寧遠王府。大理寺卿迅速離去。
等待中,皇帝說起增援北安侯,抵禦匈奴一事。等了多日,不能再拖了。皇帝環視一周道:“傳虎賁營陸軍候。”
陸明澤官職低,並沒有資格上朝。
陸明泱擊鼓鳴冤的消息傳出後,陸明沅和陸明澤匆匆趕來皇宮。傳旨的太監走出皇宮就看到陸明澤,急忙宣入含元殿。
皇帝先是問陸明澤寧遠王一事,“令妹狀告寧遠王殺人,你如何看?”
陸明澤看向身旁的妹妹,平靜道:“臣妹是苦主,替夫伸冤天經地義,隻是真相尚未明了,望陛下聖斷。臣替臣妹,叩謝陛下。”
“朕自會聖斷,隻是你怕是見不到了。”皇帝笑道:“寧武軍情緊急,朕命你領兵兩萬,增援寧武,即刻啟程。”
百官皆驚,校尉營中軍候不過是六品小官,隨軍出征,至多不過是前鋒。任命為主將出征,真是聞所未聞。
陸明澤亦是詫異,他還以為陛下會選一位父親的舊部為主帥,而後讓自己隨軍出征。雖有疑慮,可即便是陷阱,他也願意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