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呈上。
寧遠王要先敬過皇帝之後,再去祭拜先祖。
陸明泱端起酒杯,緩緩舉過頭頂,儘力讓自己的聲音像楚銘征,“兒臣敬父皇。”
皇帝端起酒杯,手一抖,金杯落地。
白玉石上泛起猙獰的泡沫。
竟是毒酒。
“護駕!”蘇公公一聲高喝,立刻有兩名羽林衛上前扣住“寧遠王”,而後,蘇公公上前搜查。
陸明泱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探進自己的衣袖,而後拿出來一張牛皮紙。一張有白色粉末的牛皮紙。
“陛下,您看!”
陸明泱順著蘇公公的話,看向皇帝。皇帝正皇帝一手撐在欄杆上,一手扶胸,痛心疾首的喊著,“你個逆子,逆子。”
演的太過投入,以至於連跪在他麵前的人是誰都沒有發現。
“朕如此倚重你,你竟然敢毒害朕。”皇帝氣的將牛皮紙扔到地上。
陸明泱震驚之下,隻覺得可笑。堂堂皇帝竟然用這麼拙劣的計謀,來陷害自己的繼子。
見他演的差不多了,她緩緩抬起頭,朗聲道:“父皇,殿下偶感風寒,實在是下不得床,求父皇恕罪。”
皇帝驚到了,蘇公公驚到了,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也驚到了。
檢驗毒酒的太醫顫巍巍道:“陛下,是鶴頂紅,酒杯裡的毒和牛皮紙上的毒,一樣。”
可這不是他要的結局。
“是你,是你要害朕。”皇帝的心在滴血,可仍是不死心:“還是他指使你來,以便敗露,好逃走。”
可以不認嗎?
皇帝已經無恥到用如此經不起推敲的計策來陷害楚銘征,自己若是不認,他一定會用調查的名義收押楚銘征。
到時,寧遠王在天牢裡,完全可以,畏罪自殺。
“是我,是我要殺你。”陸明泱吼了出來:“若非殿下愚忠愚孝,不肯對你這個父皇動手。今日這太廟之內,早已遍布了殺手。我也不用親自前來,取你狗命。”
皇帝怒氣橫生:“你為何要害朕?”
陸明泱冷笑:“我父兄不是你害死的,我二嫂不是你逼死的,我的清白名節不是你送給匈奴的。我城陽侯府滿門忠烈,世代效忠大晟,卻淪落到如此境地,我不該殺你嗎?”
“你個狗皇帝,天日昭昭,終有一日,你會遭萬民唾罵,青史審判。”
言罷,陸明泱仰頭看向升起的朝陽,一張張臉在眼前劃過。
念兒、長姐、楚銘征……
一旁的白玉石柱仿佛也有了溫度,她起身撞了過去。
……
“殿下,王妃自鏘了。”
楚銘征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朱璁跪在地上說出的這一句混賬話。他晃了晃腦袋,往外走去。
“殿下,您不能去。”朱璁忙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王妃說,她若是回不來,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
楚銘征失神的雙眼凝聚到那一封狹小的信箋上。信箋上的小字,還帶著女子的指溫。
楚銘征,原諒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你彆傷心,我不是死了,我隻是回到了我想要回去的那個世界。
我會在那個世界翻閱史書,尋找你存在的痕跡,請你不要讓我失望。
幫我照顧好念兒和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