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戚燕寧頂著兩個黑眼圈打開房門，在樓梯口和同樣精神不濟的薄寒生撞上。
薄寒生像是碰到了毒藥，飛快地彈開，差點跌下樓梯。
戚燕寧見他對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惡狠狠地放話：“彆做出那樣一副樣子，我也討厭死你了！”
“哼！”她拍拍被他碰到的衣袖，率先往樓下走去。
薄寒生捂著臉，呆呆地站在樓梯口，帕伯急急忙忙上來，“喂，小子，你又做了什麼？”
薄寒生搖了搖頭，捂著下半張臉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你怎麼了？”帕伯猜測，“你又在戚小姐身上聞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嗎？”
薄寒生仍然搖頭，並擺手示意他沒事，讓它先離開。
帕伯卻打開了味道檢測和身體掃描，薄寒生的身體除了疲憊沒有彆的問題，信息素波動處於中等水平，是他暴亂期後的常態，帕伯的目光移動到他捂著的下半張臉上，氣味分析結果很快顯示出來。
“你……”帕伯臉上的擔憂變作一個微笑眯眯眼的表情，它湊近薄寒生，賤賤地說：“你~流~鼻~血~啦~”
薄寒生推開它，快步走回了書房，幾乎是落荒而逃。
戚燕寧獨自坐在餐桌上，把嘴裡的食物當做薄寒生來嚼，她見帕伯獨自一人下樓，放下筷子，“他不想看見我，我也不想看見他，帕伯，請你放我走吧，我不需要他的庇護，在外麵是死是活，不需要你們負責！”
“戚小姐，”帕伯走到她身邊，傷心地說，“為什麼說這種傷人的話？你答應過我，要陪伴著我一起生活。”
“而且……”它神秘道，“你怎麼知道上校一定討厭你呢？我早就說過，愛情是很複雜的東西，你們兩個都還太年輕呢。”
愛情？
帕伯什麼都好，就是愛把她和薄寒生兩個人往愛情的方向去定義這個毛病沒得救。
戚燕寧：“……彆說得你就很懂一樣。”
“那當然了，”帕伯驕傲起來，“在上校的母親還是個小女孩兒的時候，我就學習了大量的兩性和心理知識，從她情竇初開一直到結婚生子，我可都幫了大忙呢，她和上校的父親恩愛了幾十年，為了過二人世界，兩人在上校十六歲時就提前退休星際旅遊去了！”
“不僅僅是上校的父母，就連葉凜將軍、研究院的嘉娜，還有那個空警隊長……我為好多人解決了感情疑惑呢。”
“是嗎？”戚燕寧微笑，“你這麼厲害呀。”
“當然啦！你要相信我的判斷，戚小姐。”
“那……”戚燕寧笑容消失，“之前是誰對我說‘我沒有安裝男女感情數據包，不是很了解這些’？”
“呃……”帕伯短暫地卡頓了一秒，隨即在臉部屏幕上眨巴眨巴兩隻萌萌的大圓眼睛，“那種古老又落後的情感數據包我真的沒有下載啦，那個早就被淘汰了~”
“戚小姐，請不要生氣，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你不用擔心打針和檢查了，我向你保證，上校不會再強迫你做不你不喜歡的事，讓你去體檢了。”
“真的？”戚燕寧驚訝。
她還正準備像劇情裡那樣頻繁惹怒薄寒生，讓他厭惡她，不再管她的死活呢。
她今天才對他“哼”了一下，就成功達到目的了？
帕伯還在說：“上校隻是嘴硬了一點，幼稚了一點，其實他的心很好的……”
“嗯嗯嗯。”戚燕寧心情好起來，開始對著美味的早餐大快朵頤，根本不去管帕伯吹的薄寒生彩虹屁。
她接下來隻有一個任務了，拿到那輛車的遙控器，然後，開著它離開這裡！
書房裡，薄寒生盯著紙巾上鮮紅的血跡發愣。
戚燕寧撞到他懷裡的觸感仿佛還在，明明隻有那麼一瞬間的接觸，他的回憶卻被拉得很漫長。
她的身體很瘦，比他矮很多，偏偏又柔軟得不可思議，落在他的懷中，契合得仿佛天生就該如此。
她額頭被他的胸膛撞痛，她氣鼓鼓抬眼瞪他，像一隻在囊袋裡藏滿了食物的倉鼠。
她以為她很凶。
薄寒生捂著胸口，趴在書桌上平複情緒。
她身上沒有任何信息素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