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的死訊並未公之於眾,前來吊唁的,隻有幾位近親。
下葬的日子也選得很近,顧紹濂並不想夜長夢多,萬一被媒體知曉顧夫人自殺身亡,多少會影響顧氏的外在形象。
顧燕寧一襲黑裙,胸前戴著白花,麵朝躺在鮮花中的白翎,向她鞠躬。
她在心中嘲笑她:看吧,你的死,什麼都不會改變。
祭拜過後,顧燕寧和周京墨一起離開殯儀館,周京墨見她似乎仍然低落,開口安慰:“你母親會在天上保佑你的。”
“我很小就沒了母親,”他情真意切,“但是她留給我的回憶,足夠讓我一直記得她,隻要記得,她就存在,沒有消失。”
顧燕寧扯了扯嘴角,對他笑笑。
她要是一直記得白翎,那才是噩夢。
周京墨以為他們是一樣的失去了母親的可憐人,對她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憐的感情。
顧燕寧並不解釋。
他們一起坐上車,開出一段距離,顧燕寧說:“在這裡把我放下就好。”
前麵路口處,陳恪和他的摩托等在那裡。
周京墨伸手擋住車門把手,“顧燕寧,你們是不是有點太不避人了?”
顧燕寧說:“這裡沒有狗仔。”
“這裡有我!”周京墨低吼。
她轉頭看向他,露出些許疑惑,“你在介意?”
“可是,我們是什麼關係?”
“周京墨,我說過吧,你要是愛上我,事情會變得很難辦。”
“我們是利益合作,談感情,傷錢。”
“誰愛上你?”周京墨躲開了她的目光。
他有些語無倫次:“我是讓你收斂一點,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早上是怎麼挑釁我的?你見過哪個小三見了正室不自慚形穢,還囂張成這樣?
當然,我不是說對你有什麼不滿,我也不是喜歡你……反正、總而言之,你和他怎麼樣我不管……算了,顧燕寧,老子告訴你——你都要和我結婚了,無論如何,你不能在我麵前給我戴綠帽子!”
顧燕寧的手跨過他的腰部,周京墨觸電一般彈開,她傾身幾乎貼在他懷中,伸長了手指勾了勾,坐墊上他的手機被拿過來。
她抓著他的手指開了鎖,把日曆記事提醒的頁麵點給他看,“未婚夫,你做的事,和我有什麼不一樣嗎?”
手機上清清楚楚記著,今天是葉思柔在大劇院演出的日子。
“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你去嗎?”顧燕寧問。
周京墨啞口無言了。
顧燕寧緩緩笑起來:“你看,你有葉思柔,為什麼不允許我有其他人?等到你也隻有我一個的時候,我再考慮要不要也隻有你一個。”
“不打擾你見她,我先走了。”
顧燕寧打開車門,利落地下去。
周京墨坐在原地,胸口那點怒氣細究起來的確沒來由,他喜歡的是葉思柔,顧燕寧和那個男人怎麼樣,關他什麼事?
他煩躁地踹了踹前麵的座椅,“開車!”
摩托車與卡雷拉背道而馳,夏天已經過去,初秋的風有些冷,卷起路邊的落葉,顧燕寧緊緊抱著前麵的陳恪。
她戴著那個醜頭盔,不用擔心有人把她認出來。
真是意想不到的好處,也真適合她和陳恪現在的身份見麵。
想到這兒,她笑出了聲。
陳恪問:“怎麼了?”
“沒什麼。”顧燕寧手環著他的腰,摸著摸著就開始不老實。
她問:“你最近攢到錢了嗎?”
陳恪根本不用思考,就明白她的意思。
摩托車轉了個彎,去向他們常去的酒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