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蹌著往前半步,膝蓋卻突然一軟,身後的銘冬立刻架住他的胳膊:"撐住!"
潤冬用染血的手背抹了把臉,指節上的傷口在蒼白的皮膚上綻開刺目的紅。三人互相攙扶著站直身體時,腳下的碎玻璃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他們同時轉頭看向蜷縮在角落的同學。
有女生用校服袖子捂住滲血的額頭,幾個男生攥著斷成兩截的椅子腿,眼神裡既有恐懼又有期待。
銘冬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燙傷疤痕,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血水:"怕什麼!"
潤冬將襯衫下擺撕成布條,簡單纏住滲血的右手,清冬則彎腰撿起半截掃帚柄,金屬接口處尖銳的斷麵折射著冷光。
"高老頭!"清冬衝著後排一個身形佝僂的男生揚了揚下巴,那人立刻會意,抓起窗台上的花盆蓄勢待發。
"郝叟!"他又看向躲在講台後的臟兮兮少年,對方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齦,從褲兜裡掏出彈弓,鋼珠在掌心叮當作響。
雙胞胎兄弟默契地站到兩側,哥哥解下鞋帶係在手腕,弟弟則將校服腰帶抽出來纏成繩套。
六個壯漢顯然被這突然的反撲架勢驚住了,短暫的愣神間,清冬已經率先發動攻擊。
他踩著翻倒的課桌借力躍起,掃帚柄尖端直刺光頭壯漢的咽喉。
壯漢慌忙後仰,卻被郝叟射出的鋼珠擊中眉心,疼得他破口大罵。
趁著混亂,銘冬如獵豹般竄到側麵,一腳踹在壯漢膝蓋窩,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脆響,那人單膝跪地。
潤冬與雙胞胎配合得天衣無縫。
哥哥的鞋帶纏住一個壯漢的手腕猛地後拉,弟弟的腰帶繩套精準套住對方腳踝,兩人同時發力,將其掀翻在地。
高老頭瞅準時機,沉甸甸的花盆狠狠砸在倒地者的背上,陶土碎裂的瞬間,泥土混著鮮血濺在雪白的牆壁上。
清冬的眼鏡在打鬥中徹底脫落,他憑著記憶閃過大漢揮來的鐵棍,反手用掃帚柄纏住對方手臂,身體後仰借力一拉,將人拽得踉蹌前撲。
就在這時,銘冬從斜刺裡衝出來,膝蓋重重頂在壯漢麵門上,鼻梁碎裂的脆響混著慘叫在教室裡炸開。
“麻子,跟我上。”潤冬叫道。
教室內桌椅翻倒的轟鳴聲中,潤冬的白襯衫早已被血浸透,右手指節纏著的布條滲出暗紅血漬。
他瞥見麻子正被大漢按在牆上,對方粗壯的手臂卡住少年脖頸,麻子漲紅的臉因窒息而扭曲。
“接著!”潤冬彎腰抄起地上的圓規,金屬尖頭在白熾燈下泛著冷光。
麻子猛地抬腿蹬向大漢膝蓋,趁著對方身形不穩的瞬間,伸手抓住飛過來的圓規。
潤冬同時欺身上前,用纏著校服的左臂格擋住大漢揮來的拳頭,布料瞬間被撕裂,鋒利的袖口邊緣在他小臂劃開一道血口。
大漢吃痛怒吼,另一隻手成拳砸向潤冬麵門。
潤冬側身躲過,膝蓋頂向對方腹部,卻被對方鐵塔般的身軀撞得後退兩步。
麻子趁機從側麵躍起,圓規尖端直刺大漢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