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也抱著酒壇子，狼嚎著暢飲。
啪，嘩啦！
梁衡喝光了一壇子酒，之後，把酒壇子狠狠擲在地上！
稀裡嘩啦，將士們也是如此，滿地的酒壇碎片！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你們這麼喝酒，雖然豪氣，卻太浪費了。要知道酒是糧食精，一斤稻穀才出三兩燒酒。關西糧患，僅兩月餘，百姓就餓死萬餘。青稞，樹皮，草根都吃光了！”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但很神奇，整個校軍場的將士，全聽到了。
一句話，讓正準備繼續豪飲的所有將士，陡然僵在原地。
一個個麵紅耳赤。
梁衡臉色巨變，怒視秦征。
夏比圖也愕然看向秦征，猴崽子不想活了。
隻是，秦征誰也沒看，低頭看著酒碗裡的酒，繼續說道：“將士們，等你們吃飽喝足了，記得把你們吃剩下的骨頭裝好，我走時帶走。
多熬些骨頭湯，想必，能救活很多百姓。我們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看著他們餓死，我秦征，寢食難安，想必，你們也是如此！”
一陣夜風吹過，一股寒氣席卷整個演武場。
將士們臊得臉色漲紅。
秦征說著，突然站起，雙手托起酒碗，向關西方向拜了三拜。
說道：“這碗酒，我敬在糧患中餓死的關西父老，在天之靈！我祈求蒼天，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下方這方世界，給我一個答案，為何有人餓死，有人卻豐衣足食？為何朱門酒肉臭，卻路有凍死骨？你若沒有答案，我秦征發誓，人作孽，殺！天作孽，我諸天！”
啪！
秦征突然使勁把銅碗擲在地上，抬起頭的時候，雙目通紅，已經淚光晶瑩。
吳小悠看著大人，心中劇痛，眼淚無聲地落下。
夏比圖驚呆了，秦征這是裝的，還是真的有感而發？
但無論哪樣，這不是找死嗎？
這不是嘲諷，這就是在罵整個西境軍!
你敢罵十幾萬將士？
要是惹急了，踩都能把我們踩死。
不過，看西境軍將士似乎沒有殺意，反而很慚愧的樣子。
夏比圖鬆了口氣，我們的將士太可敬了。
隻是，梁衡急眼了。
此刻，梁衡雙拳緊握，眸中殺機散出。
他做夢都沒想到，他曬了秦征幾個時辰，還沒打消掉秦征的霸氣。
更沒想到，這個秦征居然先下手為強，搶占了先機。
居然主動向他展開攻擊！
之前，秦征還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散播出去秦征的劣行。
當然，都是根據秦征的所作所為，添油加醋篡改事實編的。
他就是想煽動將士，好給他殺秦征找借口。
但，他沒想到，僅是因為秦征幾首詩，他精心謀劃的計劃就全部宣告失敗。
還把他裝進去了。
秦征現在的表現，哪像是殺人不眨眼的人屠？
這特麼活脫脫就是一個好人形象啊！
還是個文弱的好人形象。
看此刻人將士們無不臉色慚愧的樣子，梁衡有種不妙的預感。
關西糧患由來已久，邊關怎能不知？
但，邊關將士因為要駐守邊關抵禦外藩，被禁足在黃沙關，詳情不得而知。
他們也有父老在關西，有的早已經餓死！
要是知道始作俑者是他和他的嶽丈齊家，哪怕他是西境王，哪怕這些人都是他屬下，也會把他生吞活剝了。
他是西境王，但是，不問青紅皂白就為他誓死效忠的可不是全部。
他絕不敢暴露他背地裡做的那些齷齪。
要壞！
秦征一旦和盤托出，他就完了。
梁衡就要向身後的戰神方浩示意，殺了秦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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