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麵還有個典故,不可不知!”
“說是前朝有個宮女,久在深宮之中,寂寞無人知,便賦詩一首,訴說衷腸,許願得一稱心郎君,寫在花燈上,順著河水,飄然而下,混在成千上萬盞花燈之中。當然,這不是猜謎的花燈,是許願的燈了。”
“隨後,這盞花燈,被一位秀才撈得了,就在燈麵上和詩一首,珍藏在家中。”
“又過了五年,那宮女到了年齡,外放出去,嫁人生子,婚後整理家中,發現一個舊花燈,正是昔年在宮廷之中放出的那盞燈。”
“由此感歎,隻道煙緣前定,早有預兆,自此恩愛一世,攜手到老。”
“這是著名的花燈良緣之舊事,從此以後,這元宵放燈,除了字謎燈,又有了求姻緣的許願燈。”
周桂瞧著兒子,笑道。
“撈到這種求姻緣的花燈,你若不想結緣,就得再放歸水中,任其自流,沉入水中。”
“不然,可是會招惹情債的!”
周迅笑著反問。
“父親大人當年也是才華橫溢,貌似潘安,不知可曾撈起幾盞花燈珍藏?”
周桂笑罵著:
“你父親我有了你娘,哪裡還會招惹彆的女子?”
“遇到我娘之前呢?”
“……倒還是真有過一段往事。”
周桂似是想到了過往,有些懷念。
“你以後見著一個叫陌陌,墨墨,或者陌沫,總之反正讀作陌墨的,就當成妹妹照顧一二。”
“陌墨?哪個陌墨?我的妹妹?父親你還養了外室!”
“母親知道嗎?”
“寧家知道嗎?”
周迅瞬間來了精神,頗有興致地盯著父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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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盯。
陽光照著水潭,泛起點點波光,閃閃著,反射在假山上,留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總之,你遇上就知道了。”
周迅還是有些不滿,故意使了個訣,讓眼前的水潭中盛開朵朵水蓮,各個方向撲鼻,聞著很香,用手一摘,卻又落空。
這是周迅修成的虛景,有聲色香味觸感,但是還是虛幻,帶不走。
相比起隻有聲色的幻景,虛景除了不能帶走,連觸感都有了。
太真之道,到此正是第四層,可比擬內丹修成的散仙道行。
周桂也是扶額長歎,拿這個兒子沒辦法。
自從這個兒子開始修煉道法以來,就是一日千裡,視各種關卡如無物,一路高歌猛進,已經修至第四層,前不久更是凝練了一種先天真水,等同於內丹一脈修成的內丹,證入散仙道行,徹底地超過了他這個父親。
要知道,他本人也才修成這篇無名道書第一層的入門功夫,就這,他自覺還算是快的。
有時周桂真的覺得,自家這孩子,真的不似凡人……
“你這孩子,說來也真是奇怪,明明當初請玉清道道人看過,修道的根骨不過是中下之資……”
聽到玉清道三字,周迅隻是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誰知一入道,算算才幾月功夫吧,就走完了常人兩百年的路,證了散仙道行。怕真是……”
怕真是仙家轉劫,投胎就舍。
周桂未儘之言就是如此。
聞弦歌而知雅意,周迅麵色平靜如常,大大方方地與父親對視著,坦然而道。
“父親可是疑心我是散仙兵解轉劫,不是您的兒子?大可不必如此。”
“曆來飛升天仙,大多是多次轉劫,累世持修,一世而能飛升天闕者,實為罕見。”
“南華真人之流,於中古時期,人間證道,號為太乙之境,飛升天闕,不久歸位道君,已是千年前人物。之後再無在世太乙,人前真君。”
“今古時期,百家爭鳴,諸子百家先賢,良莠不齊,大半倒是以神仙位業飛升,入天界做官去了,不得逍遙。能成天仙者,不過了了十數人。”
“之後,就有了一批仙人,自覺一世飛升難求,不如累世積累仙根福緣,來世再求天仙,倒也出了幾位天仙。”
“兵解,火解,水解……等等解脫轉世之法,為之廣為流傳。”
說到這裡,周迅的聲音就高了起來。
“然而不成天仙,純陽未成,以元嬰投胎,免不了胎中之謎盤,縱然再入道途,哪裡還是當年麵目?縱然今世修成純陽之神,在世天仙位業,憶起前塵過往,可當真還是那人嗎?”
“前世男兒今世為女,前世富貴今世貧賤,各種際遇都有不同,不一一列數。人,畜,草,木,鱗甲,蟲豸……都是可能的。”
“那些逃避今生,企圖以累世修行成就的,雖然證了天仙道行不假,可其實已經入了歧途,失了本來麵目,不是當初那人那心。”
“仙道貴今生,西方教才求來世。”
“所以,不管我前世是誰,今生都是周家兒子,即便當真憶起了前塵,那也不會變成另一個人。”
周迅坦坦蕩蕩解說著仙道秘密,同時在心裡麵加了一句。
“……方才說的,僅限於人間未成天仙的修士。本尊已是真君之位,瀕臨證道帝君了,道性深厚,即便是一絲真靈降世,也勝過凡間修士無數。本性不迷,常懷自在,這又是另一番光景。”
周桂聽了這話,略有所悟,卻是放下了心來。
花園外進來一個下人,拿著拜帖交給周桂,小聲地說了幾句。
周桂驚訝地說著:
“王家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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