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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何必為難這些凡人,丁家的事情,其實我都知道。”
“我可以解釋的。”
那身影向前走了幾步,脫離了樹蔭,在月光下可以看出容貌。
隻見他麵目方正,舉步威嚴,身披蟒袍,腰盤玉帶,最顯眼還是額間一抹紅黑色的法紋。
“國師!你來得正好!”
“這個妖人想要行刺孤王,國師快救駕!孤王一定把國庫都送給國師煉丹合藥……”
國主又變了臉色,努力擠出一點笑容,可惜在場的兩個做主的人沒有。
“原本以為這裡的國師是什麼旁門左道,不想居然是神道中人……看來我丁某果真跟神道犯衝,真是到哪兒都能碰見!”
似是譏諷,又像是感歎,丁令威沒有當場出手,隻是周圍包括那個被酒色掏空,被丹毒摧殘的國主在內,全部都消失不見。
周圍的世界還是那個世界,隻是失去了額外的色彩,仿佛是黑白照片一般,天地間隻剩下黑白二色。
“不是仙人跟神道犯衝,是仙人眼裡揉不進沙子。”
國師看著就跟三十歲的人差不多,性子也不急,就與丁令威好似朋友一般交談起來。
“有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仙人都是要飛升的人了,又何必跟那幫小輩們置氣呢?”
“哪座廟裡沒有冤死的鬼?仙人還能一個一個過去替他們申冤不成?不值當的。”
國師換換搖頭,似乎很不理解丁令威的舉動。
丁令威隻是冷冷笑著,瞧著他在那裡自說自話。
天地間漸漸連白色也消失,隻剩下一片片灰蒙蒙的,周圍的景物也變得開始模糊。
這裡,已經不再是人間界了。
說話間,兩者已經遁入了虛實之間,在陰陽交界處臨時開辟了這麼一處容身之所,以此作為棋盤纏鬥。
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彼此爭鋒時反而沒有什麼大場麵,一切都是在常人無法輕易涉足的領域內。
這一處臨時開辟的靈域,不存在人間界那般限製,能夠更好地容納二者的力量。
“仙人若是有什麼條件,大可以提出來,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彆說仙人你真的是古道熱腸,專好打抱不平,我是不會信的。”
國師終於又開口了。
他麵臨的壓力比想象之中的大,額間的法紋已經開始微微閃現靈光,這是駕馭了超過自身能力的外力,導致無法順利收束造成的。
他不得不首先開口,儘管這意味著示弱。
“我離家千年,回來一看,老丁家居然亡了……我首先要個解釋。”
丁令威依舊雲淡風輕,一派從容淡定。
對麵的這位地祇,還不是他的對手。
一股清氣,無端自虛空之中生出,盤旋而上,化為一隻白鶴,昂首闊步,緩緩而行。
那國師已經受不住了,身上到處顯出法紋,漸漸有紅黑色的神光亮起,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這片靈域搖搖欲墜,僅僅隻是丁令威放出了修成的一點仙氣,化成的這隻白鶴,就好似有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祂胸口。
砰砰砰……
其實這裡是沒有聲音的,因為這裡是陰陽兩界之間的交界處,兩者都是以法相真身在虛實之間交戰,隻是在表麵上反應出來看似這般不起眼。
丁令威又壓了一片羽毛過去,很小心地,吹了一口氣。
當然,並不是真的吹了一口氣,隻是個比喻。
虛實之間,那無形無相的清氣法相,輕巧地分離出一點,壓在一個小小的閃爍著紅黑色光芒的小氣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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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無聲地滅了,那氣泡撐不住這份壓力,被壓破了……
靈域內,國師仰頭就倒,好似有琉璃破碎聲響起,他這具法身散了一地的珠子,晶瑩透明,帶著奇異的光澤。
“琉璃身,寶光體,這就已經可以在陽世顯聖了,鬼身修成這個不容易,何苦擱丁某人麵前找死?”
說著風涼話,這位仙人全然沒有仙家氣度,大袖一展,就把地上這些個不規則的琉璃珠子收了起來。
“當我不知道,就是你小子跳上跳下攛掇來事的?我不去招你,你倒惹上來了!”
又仔細打掃了戰場,這位仙人離開這裡,往幽冥深處下沉。
冥土,大遼鬼國,福地平原。
此處,大放光明,宮殿成群,地湧噴泉,樂生陣陣。
曆代遼國國主,依次坐好,正在舉辦宴席。
他們都不是生人,身上大多都帶著各種法紋,湧動著神光氣焰。
在冥土,鬼神之間的力量對比,非常直接粗暴,隻需要看對方身上靈壓的強弱大致就能看出。
神力弱的,這光焰就短,神力強的,自然光焰就長,更有的比如那遼國開國之主,身上的神光濃厚,在背後隱隱形成一個光輪,照滿方圓一丈多。
除此之外,坐在前麵幾個坐席上的國主,身上神光也不短,至少都有三尺。
接下來就長短不一了,依生前功績論,有多有少。
幾個出名的昏庸之君,身上隻有一層淺淺的白光,連毫毛長短都不到。
他們連坐席大資格都沒有,隻好尷尬地站在殿門口,單獨地有流水席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