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始偷偷擦汗,有人拿出手機假裝記錄,卻連屏幕都沒點亮。
周誌高看著他們,想起在灣市醫院裡,王建軍母親那雙布滿老繭的手。
“同誌們,”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我們手裡的權力,是人民給的。”
“不是讓我們用來給開發商批地、給明星站台的,是讓我們用來給老百姓蓋房子、給貧困戶送糧食的!”
他走到窗邊,推開百葉窗,陽光直射進來,照亮了桌上“為人民服務”的銘牌。
“我剛參加工作時,在西北某縣當知青,”周誌高的目光投向遠方,“有年冬天特彆冷,我跟著老支書去給五保戶送煤。”
“那老大娘拉著我的手說,娃啊,你們來了,這冬天就不冷了。”
他轉過身,眼裡閃著光,“從那天起,我就記住了,我們當官的,就是老百姓冬天裡的煤,夏天裡的扇,是他們盼著的那口氣!”
投影幕布突然切換,出現了王建軍的照片。
周誌高指著照片:“這是萬台區發改委的王建軍,三十一歲,研究生畢業就紮根基層。”
“他死前攥著的,不是貪汙來的鈔票,而是村民們按了紅手印的舉報信。”
他的聲音裡帶著痛惜,“他本來可以像你們一樣,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喝茶看報,但他選擇了站在老百姓那一邊,結果……”
話沒說完,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林昊穿著便衣走進來,手裡拿著個密封袋:“周主任,這是柳曼妮交代的材料,涉及三位省部級領導和五家上市公司。”
他將材料放在周誌高麵前,目光掃過參會人員,“其中有一份,是關於西南某省扶貧項目的利益輸送鏈條。”
周誌高打開密封袋,抽出幾張打印紙。第一頁赫然寫著:“某省扶貧辦主任張某,收受宏遠公司分公司總經理賄賂200萬元,默許其挪用扶貧資金用於房地產開發……”
他抬起頭,看著剛才那位駁回水利項目的副主任,對方的臉已經白得像紙。
“散會吧,”周誌高將材料合上,“散會之前,每個人都給我寫份檢討,就寫‘如果我是張姓民眾,如果我是王建軍’。”
“明天早上八點,交到我辦公室。”
他看著眾人魚貫而出,腳步沉重,有的甚至需要旁人攙扶。
楊靜收拾東西時,發現周誌高的茶杯空了。
“周書記,我去給您續點水。”她說著就要拿起杯子,卻被周誌高按住了手。
“不用了,”他看著窗外發改委大院裡的國旗,“我現在心裡堵得慌,喝不下去。”
他想起在灣市開庭那天,張姓民眾送來的鹹菜陶罐,想起王建軍母親在宮門廣場的笑容。
那些畫麵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提醒著他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晚上,周誌高回到家時已經十一點。
書桌上放著一份快遞,寄件人地址是灣市萬台區。
打開後,裡麵是麵嶄新的錦旗,上麵繡著“人民公仆,國之棟梁”,還有張紙條:“周主任,俺們村的回遷房鑰匙拿到了,您說的‘光’,我們看到了。”
他將錦旗掛在書房牆上,正好對著辦公桌。
坐下時,看見電腦屏幕上彈出條新聞:“娛樂圈清朗行動升級,多家公司被查,柳曼妮涉毒涉腐案進入公訴階段。”
周誌高關掉新聞,打開西南某省的扶貧項目資料,鼠標在“6800萬挪用資金”上停留了很久。
手機響了,是林昊發來的微信:“誌高,那幾位寫檢討的司局級乾部,有兩個今晚主動去了紀委,說是要‘交代問題’。”
周誌高回複:“知道了,讓他們寫,越詳細越好。”
放下手機,他走到窗邊。
京城的夜很靜,遠處的天安門城樓在燈光下莊嚴肅穆。
他想起白天會議上那個年輕處長的眼淚,想起老支書帶他送煤的那個冬天。
“光,”他對著窗外輕聲說,“隻要我們還在,光就不會滅。”
第二天早上,周誌高提前來到辦公室。
桌上放著二十多份檢討,最上麵那份是那位副主任寫的,字跡潦草,有幾處被水漬暈染。
他翻開第一頁,看見開頭寫著:“如果我是張姓民眾,我可能比他做得更極端……”
周誌高拿起紅筆,準備批閱。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檢討書上投下整齊的條紋,像一道道需要被劃去的錯誤,也像一道道即將被照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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