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笑嗬嗬道:“林二公子也在?令尊還好吧?先前來國子學辦入學手續,未見令尊,他不會是生病了吧?”
“狂妄!”
旁邊馬上有貢生朝張周發難。
之前一次想找張周比試,卻被錦衣衛阻攔,還讓張周在眾目睽睽下跟著太監模樣的人走了,令北國子監貢生們顏麵受損。
張周這次上來就問候林瀚是否生病……挑釁意味明顯。
雙方火藥味便十足。
張周驚訝道:“我關心林老祭酒的身體狀況,這就是狂妄?還是說我們對於狂妄的理解有何不同?”
林庭?不想跟張周做口舌之爭。
再說單就張周問候林瀚身體狀況這件事上,挑不出大毛病,他道:“家父身體很好,勞伱掛心,早些入雍免得耽誤課業。上樓吧。”
張周笑道:“耽誤課業不要緊,莫耽誤了來年春闈就行,或許我春闈高中,入雍就免了呢?”
“哈哈哈……”
現場還是有人站在張周這邊的。
到底張周代表的是南直隸士子,甚至代表南方士子,如今南方士子人在客場,見張周如此譏諷一群坐鎮主場的北方舉人和貢生,他們自然覺得很解氣。
但隨即有人問道:“張解元,不是說你們江南鄉試的亞元唐伯虎,要挑戰你嗎?你沒先去赴約?”
還有人道:“唐寅詩畫了得,你是不敢去吧?”
“文章寫得好,或是迎合了主考官的喜好,學問可經不起推敲啊……”
張周環視周圍,但見四下圍觀的人群早就圍得裡三層外三成。
張周很想說,質疑我的人多了,估計閣老尚書什麼的,也在質疑我張某人。
你們算老幾?
現場這麼多人,正好也是他打擊唐寅狂妄之心的好機會,他朗聲道:“諸位,本人不才,江南鄉試解元,科場上都比試過,文章如何有目共睹。若唐寅有心爭鋒,不妨來年春闈高中,隻要他金榜上排名比我高,我自認下風!如若不然,他以亞元之身何以有資格跟我同場比試?”
“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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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這氣勢很足。
即便有點狂放,但還是贏得在場不少人的好感。
文人嘛。
本來就帶著這味兒。
張周又對林庭?和孫清等人道:“諸位,我來之前也有言在先,書經文章和策問的比試,不妨放到來年春闈,今日我來不是為寫文章的。至於這樓閣我也不上去了,在下不才,作詩一首,至於好壞留與爾等評判,隻管擺了文房四寶,我就地書寫,寫完便走!”
“哇!”
現場一片嘩然。
眾人皆都議論紛紛,觀點就一個……
這人瘋了!
張周道:“林二公子,孫解元,可有文房四寶供我所用?”
林庭?和周圍舉人都很汗顏,饒是他們都猜到一個例貢或不懂規矩,但也沒想到張周會這麼不給麵子。
難道張周真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挑戰整個文壇?
說唐寅狂放不羈,那在張周麵前,簡直不值一提啊。
孫清沒回話。
他甚至跟張周之間,連個招呼都沒打。
他作為受邀之人,是賓非主,此時也隻有林庭?這個東道主有資格應答。
林庭?板著臉道:“請!擺桌椅,文房四寶!”
張周在眾人簇擁下進了躍升茶樓一樓。
正門口空著一張桌子,是先前張周和朱鳳來喝茶的那張,再有人擺上筆墨紙硯。
朱鳳大袖一甩,拿起硯台:“我來研墨。”
張周突然就想到了上次跟在林庭?身邊的俊俏公子哥,心說,怎沒見那小白臉呢?那俊俏的小模樣,或是個姑娘呢?
他心下還有些遺憾,自己馬上將有“大作”問世,不是應該來個紅袖添香才更突顯意境?
讓朱鳳來研墨……
這算哪門子的“紅袖”?
張周縱觀已成眾矢之的,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提起筆,蘸了墨,揮筆開寫:“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隻來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賤緣。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彆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唐寅,你不是很牛逼嗎?
那不好意思。
誰讓我比你晚生幾百年,知道你未來人生的一切走向呢?
這首詩真的好嗎?
可能也就一般吧。
不能配合你人生的經曆,就隻是無病呻吟的爛詩,流行於一時不可能流傳一世。
我的目的就是來改造你,既不是幫,也不是害,隻是讓你成為一個大明的臣子,看你是否有能力去當官,至於你詩中所描繪的“桃花山下種桃樹”的生活,我替你描繪一下,讓你知道有這麼回事就行。
你越是狂妄,就越要打擊你,讓你知道什麼叫“永遠活在彆人的陰影裡”,我把你未來詩詞中描繪的世外桃源生活,先給他們展現一番。
讓你懷疑人生!
我以你的詩來跟北方的士子比,贏了,算你贏一半。
這世上就不再有詩畫雙絕的唐伯虎,隻有為官一世不知是否有前程的唐寅,我也不會覺得對不起你,因為我隻是抄了另外一個時空沒有經過改造的落魄的唐寅的詩。
而這個時空的你,還應該感謝我這樣一個還有心拯救你的人。
也無須你真的感激或怨恨,因為作為穿越者,我就是想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改變曆史,無須按照他人給我設定規章。
唐某人,你即將成為我改造的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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