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不由用牙縫吸口氣。
出門的時候還在念叨:“狠人呐!”
……
……
乾清宮。
蕭敬將內閣跟張周的建議,一並跟朱祐樘彙報。
“什麼?秉寬讓朕把這批料子修昌國公的家廟?他……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料子嗎?”
朱祐樘乍聽到此提議,當然覺得張周是在糊弄鬼神。
不過想想也是,那破料子想糊弄人不太容易,但糊弄鬼的話……就算鬼心裡不滿,大概也沒法表達吧?
蕭敬此時也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替張周說話:“回陛下,張先生又沒去過張家的邸店,自然不知道那批木石料是如何的光景,從常理上來說,壽寧侯和建昌伯在出標價時更高,會讓人覺得是好料子。”
“好料子,真是……”
朱祐樘都不屑抨擊。
旁邊的戴義則試探著說道:“陛下,或許張先生的提議可行。”
“可行?戴義,你可知道皇後是想修如何的家廟?若是用那料子,皇後知道了還不……”朱祐樘話沒說完,但氣憤之意溢於言表。
你們這群人,是想給皇後的怒火上,澆點桐油是吧?
戴義趕緊道:“可是陛下,誰會跟皇後說呢?”
朱祐樘一時還真被問得啞口無言。
想想也對。
隻要眼前這幾個人不說,張周不說……張周可能還不知道,張家兄弟會傻不拉幾自己跑去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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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兄弟兩個弄了一堆破料子賣不出去,央求姐姐找朝廷給收購了,結果建了家廟,就真好像那邸店的管事說的一樣,刷上油漆誰看得出來?
反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張家兄弟還能把自己的醜事往姐姐那捅?
戴義繼續道:“到那時,皇後滿意了,壽寧侯和建昌伯的料子也賣出去了,隻是陛下這邊花了銀子……”
“沒事,該花還是要花的,不然修昌國公家廟還是要破費。”
朱祐樘倒想得開。
現在是妻子嫌他從李廣那抄了價值幾十萬兩銀子的財物,沒分給張家。
如果朱祐樘按照張周的提議,那時不但分了,還順帶解決了張家兄弟手頭上積壓的木石料,清寧宮還修得不錯,周太後那能更好交差,朱祐樘夫妻兩個重新和睦,甚至張皇後還會感念恩德……
朱祐樘想了想,感慨道:“秉寬真是足智多謀,給朕出了個錦囊妙計,讓所有人都滿意。”
一旁的幾個太監心中都汗顏。
是啊,活人都滿意了,就死人不滿意,張家老祖宗如果知道張家後人是這麼糊弄他們的,估計做鬼也不會放過張家兄弟倆吧?
“那修昌國公家廟的事,交給誰好呢?”
朱祐樘在現場環視一圈。
是個人都趕緊把目光避開……
這種糊弄鬼的活兒,沒人願意乾,鬨不好被皇後和昌國太夫人金氏知道了,還以為是誰中飽私囊把張家兄弟的好料子給偷梁換柱了呢。
陳寬道:“陛下,要不讓張先生去?”
朱祐樘瞪著陳寬道:“你是想讓秉寬落了罵名嗎?”
陳寬趕緊低下頭認錯。
心說,陛下您幸好還知道這件事有損陰德,不讓你所重新的張秉寬去乾。
“誰惹出來的禍,誰自己去收拾爛攤子!”
朱祐樘冷冷道,“最近朕也發現鶴齡和延齡愈發不像話,入宮欺辱宮女,隨意打罵宮人,現在竟然還想以次充好承攬修宮殿的活計!?讓延齡去!”
幾個太監聽了心裡都在打鼓。
蕭敬道湊上前請示道:“那陛下,讓奴婢去通知建昌伯?”
朱祐樘道:“不著急,此事還需再斟酌,給撥多少銀子好呢?”
蕭敬道:“張先生還說,周家給六萬五千兩,張家也應該一視同仁。”
“嗯。”朱祐樘麵帶會心的笑容,“還是秉寬懂朕,也懂太皇太後和皇後的心思,那就一視同仁互不偏袒。看來朕以後有什麼事,還是要多問問他。”
蕭敬心想,陛下您相比於那張秉寬的狠辣,也是不遑多讓,要什麼事都像張秉寬一樣出損招,那朝廷非亂套不可。
這小子以後當了官,估計也不是善茬。
“對了,還有一件事,不過這件事由你們去說不合適,朕去也不合適!”
幾名太監都摸不著皇帝的思路。
朱祐樘道:“非秉寬前去不可!就是去讓太子要明白事情的原委,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也是教他人情世故。爾等可明白?”
蕭敬幾人不是傻子。
稍微一琢磨心裡便門清。
現在知情人都不會外泄給皇後和金夫人知道,但就怕同是知情人的朱厚照大嘴巴事給泄露。
若是派太監去通知,朱厚照能聽就怪了……但若是朱祐樘親自去,或許管用,但要是被皇後知道丈夫跟兒子合夥瞞她,說不定下次一哭二鬨後麵就要加第三種手段了。
而這件事,非要“始作俑者”張周自己去不可。
這樣出了事,朱祐樘也能置身事外,不會被妻子埋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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