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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一早就起來,本來皇帝也打算帶張周去午門溜一圈,算是把張周正式介紹給文武大臣認識。
被張周婉拒。
張周的理由很簡單,自己還沒考中進士,也沒正式通過舉貢的遴選,不是朝官,不能破壞規矩。
這是為日後能位列朝班做準備,現在就不去做僭越的事了。
朱祐樘見張周態度堅決,也就沒勉強。
午門朝議。
當天並無人出來提及涉及鬻題之事。
在會試結束第一天,內簾的閱卷還沒正式開始的情況下,就算外間有對程敏政的諸多非議,也不會馬上發作。
曆史上華昶參劾程敏政、徐經和唐寅涉及鬻題,也是在二月下旬臨近放榜時,那時外間的傳聞已是沸沸揚揚。
當天的議題主要是軍功犒賞。
對於其餘有功之臣的論功行賞,基本沒什麼大問題,主要難題在於三點。
一是論定王越,到底是晉升威寧伯,還是威寧侯。
二是此戰中立功的“主力”,成國公次子朱鳳到底有沒有資格得爵。
第三點,就是涉及到是否要給平江伯陳銳治罪的問題。
先從最簡單的議題,也就是陳銳的問題開始。
“……陛下,平江伯此戰中雖有懈怠之罪,卻並未玩忽軍令,軍中號令皆都出自王威寧一人,其有心不令平江伯等兵官搶奪軍功,並以此來令韃靼所部疏於防備,戰略得當,若事後追究其責,當以發號施令者一並論處!”
禮部左侍郎張升出來據理力爭,表明皇帝不能罰陳銳。
陳銳跑得是快了一點,但問題是王越讓他跑的,而且因為他跑的快,還讓火篩以為明朝兵馬真的不堪一擊,才放鬆警惕。
這都是戰略。
在戰略達到目的的情況下,現在就去治陳銳的罪,那意思是以後鼓勵西北的將領得軍令而不執行?
朱祐樘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點頭道:“就算平江伯功過可抵,但其目前也不適合留在西北,偏關總兵官朕已讓保國公前去接任,至於李鄌和陳勳二人,則繼續帶兵協同防備,陳銳也不必留在宣府兵官任上,可回調京師。”
皇帝看起來沒有打算對陳銳繼續追究。
贏了,大家都好說,你陳銳也可以定個“功過相抵”,但你回到京城後短時間內也彆想得到器重了。
兵部右侍郎王宗彝道:“王越人在偏關,而三邊等處仍需要有勳臣駐防,如此用人之際,何不將平江伯調往延綏等處?如此也能做到震懾草原的作用!”
兵部那邊是不主張把陳銳調回來的。
彆的不說,現在西北的勳臣中,陳銳看起來無能,但其實比陳銳更能打的……還沒有。
王越再牛逼,他也隻能駐防一地,其餘的地方總需要有人守著,難道九邊各處全靠他王威寧一個人?他忙得過來嗎?
而且王越的確年老了,也不適合在西北留太久,最多是等到西北戰事徹底平息之後,就要調回京城了。
現在踩陳銳,其實不值當,因為令陳銳聲名掃地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舉,回頭王越掛了,到時西北再要用人,調陳銳去……陳銳有今天的惡名,還怎麼號令三軍?
“三邊。”
朱祐樘顯然不太想聽這個提議,他琢磨了一下,問道,“勳臣中就無他人可用了嗎?”
這問題其實問得很不值當。
馬文升走出來道:“陛下,西北勳臣不在少數,平江伯在與火篩對抗中並未占優勢,但在與韃靼小王子等部的拉鋸中,也未落下風!”
這話其實透露出一些事情,就是王宗彝出來為陳銳說話,其實是兵部統一的意見,而不是王宗彝的個人意見。
馬文升的意思,陳銳在跟火篩、達延汗兩家對抗中,算是一負一平,聽起來不怎樣,但其實算是很不錯的,能找個人把達延汗給拉扯住,可不是容易的事。
朱祐樘點頭。
他也聽明白,馬文升如此回答他,其實就是告訴他。
西北的確沒他人可用。
“如果朕調成國公去延綏的話,諸位卿家認為是否可行呢?”朱祐樘提出個聽起來很離奇的提議。
在場的大臣都被皇帝跳躍的思維給鎮住。
一時間沒人出來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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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公朱輔?這貨會打仗?不過也沒關係了,反正保國公也是那麼回事!關鍵時候皇帝沒想到彆人,非要提朱輔,是不是皇帝覺得成國公這一脈是福星,兒立功,老子也該上戰場鍛煉鍛煉?
朱祐樘道:“陳銳回調京師之事,暫且不變。至於再派誰去延綏等處,內廷再議。朝議之後,內閣兩位閣老,還有兵部尚書,再召英國公前去。”
這意思是,大會結束之後,還有小會。
商議的就不是陳銳該去該留的問題,而是商議一下誰去接掌陳銳手上的部分兵權,再將其調去延綏、寧夏等處防備韃靼小王子。
……
……
第一個議題,就此告一段落。
緊接著就是朱鳳封爵的問題。
這件事,朝臣的意見基本是統一的……沒門!
你朱鳳做哪門子春秋大夢?年紀輕輕去一趟西北,就親手殺了一個韃子,說是伱所部取得的軍功,還不如說是你撿的便宜,如果這都能賜爵,那大明的爵位也太不值錢,是個人就能去混爵了。
這次由戶部左侍郎許進出來反對:“陛下,朱鳳所得之軍功,乃總體戰略所得,若以起個人功勳定爵,那西北應得爵者不在少數。功勳不得冒領。”
許進其實想說的是,軍功不能重複計算。
這次的戰功是不小,但具體數字其實還沒核算清楚,朝廷派去西北的人才剛出發沒兩天,到偏頭關還需要一些時日,至於偏頭關周邊的監察禦史也都還沒發會具體的調查報告。
朱鳳充其量隻是個參將,甚至連參將都不是,隻能算是個遊擊,官職在總兵官、副總兵之下,其實在這種時候,不論主帥王越的功勞,先論邊緣將領的,那就有點不合適。
大臣們也想說。
彆以為我們不知道朱鳳是靠攀關係才隨軍的。
其實其沒什麼大本事。
如果這種人都能得爵,以後靠他獨當一麵的時候怎麼辦?
朱祐樘道:“朱鳳是成國公之子,本就是功勳之後,其在為公主獻藥治病時,便留下忠義之名,此番西北更是獨當一麵領兵進城毫不畏懼。就算他年輕,以往無所作為,朕要頒賞於他,也是出自他的忠君體國,出自他的實戰功勳,而非瞻循,說他是冒功怕也有失公允。”
聽許進的話,把朱鳳說成是不學無術的小人物,朱祐樘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他的性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