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器像一隻鋼鐵巨鯨,無聲無息地滑入深海緩衝區。
幽藍色的光線透過舷窗,在艙壁上投射出搖曳的光斑。
醫療艙內,蘇昊靜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得如同褪色的舊照片。
儀器屏幕上,微弱的心率曲線隨著藥物的注入,勉強維持著起伏,就像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張小霞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蘇昊。
她用沾了碘伏的棉簽,輕柔地擦拭著他傷口邊緣的汙漬,動作輕柔得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貴的瓷器。
突然,她的手指觸到蘇昊肩胛骨下方一塊異常的凸起,硬硬的,像是皮下埋了什麼東西。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子彈的衝擊!
她猛然想起之前在平台上的槍戰,一顆流彈擦過蘇昊的肩部。
難道……
她從急救包裡取出一個微型探針——這是程雪設計的,原本用於快速提取數據的工具。
現在,它成了她最後的希望。
她屏住呼吸,將探針輕輕刺入那塊凸起處。
屏幕上,一串加密的日誌信息閃爍而過:“密鑰b激活記錄:2023年4月17日,地點:臨海生物研究所。”
張小霞的大腦嗡的一聲,仿佛有一道閃電劃破了混沌的迷霧。
被動密鑰……臨海生物研究所……蘇昊的童年……
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腦海中飛速旋轉,最終拚湊成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蘇昊的“被動密鑰”並非單純的生物識彆技術,而是與他童年時期在臨海生物研究所的經曆有關!
“程雪,”張小霞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查一下蘇昊十歲前的醫療檔案,尤其是……和張芸,也就是我母親,同期的研究項目!”
通訊器那頭,程雪的聲音冷靜而果決:“已經在查了……但是,有人在刪除記錄。”
與此同時,趙啟明將備份芯片交由國際刑警臨時聯絡站後,立刻被上級約談。
海軍司令部以“涉嫌泄露國家敏感設施坐標”為由,下令將其軟禁於港口指揮所。
“荒謬!”趙啟明憤怒地反駁,“那平台根本不在國防體係內,是林氏私建的非法實驗場!”
對方冷笑一聲:“可它注冊的是‘海洋能源測試中心’。”
趙啟明的心沉了下去。
他明白,自己已經成了棄子。
但他絕不會就此認輸。
當晚,他通過舊部下秘密傳信給韓東:“小霞不能去官方庇護點,林氏已經滲透了邊防係統。”同時,他將一張偽造的撤離路線圖上傳至內網,引開監視者的注意。
真正的逃生路線,是一條廢棄的漁業航道——那是他父親三十年前跑黑船時用過的“鬼線”。
茫茫大海上,韓東駕駛著改裝漁船,沿著“鬼線”艱難航行。
風暴突至,雷達失靈,船體劇烈顛簸,仿佛隨時會被巨浪吞噬。
張小霞強忍著暈船的惡心感,協助韓東檢查設備。
突然,她在艙底發現了一個密封的鐵箱,標簽上寫著“px7運輸日誌”。
她好奇地打開鐵箱,裡麵竟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一艘沉沒科研船的殘存檔案。
其中一份名單赫然列出:“第一代神經同步受試者:張芸、蘇明遠、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