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小心翼翼地將那枚追蹤器取下,就像拿著一枚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
他的動作極其輕微,生怕打破這寂靜的夜晚。
“蘇總!”吉米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寰宇集團的行動向來萬無一失,如今卻被人摸到了眼皮底下!
蘇昊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如冰,就像北極冰原上刮過的寒風。
“立刻更換身份,通知程雪,放出假情報!目標已返回京都!”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在宣告敵人的死期。
房間裡,張小霞正在整理母親留下的遺物。
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
她拿起在氣象站找到的那枚貝殼,用指腹摩挲著上麵粗糙的紋路,感受著來自過去的微弱信息。
鬼使神差地,她把貝殼貼近了房間裡的老式收音機。
收音機老舊的旋鈕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她小心翼翼地調到短波頻段,電流的滋滋聲在房間裡回蕩,就像某種古老的咒語。
就在這時,貝殼突然發出斷斷續續的低鳴聲,像是某種共振,又像是遠古的呼喚。
緊接著,收音機裡傳來一段模糊不清的童謠殘音:“……月亮……橋……回家……”那聲音飄忽不定,像是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帶著一絲詭異的熟悉感。
張小霞的心跳猛然加速,她仿佛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在黑暗中呼喚她回家。
窗外,一輛鏽跡斑斑的無牌皮卡緩緩駛離旅館街角。
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打破了小鎮的寧靜。
駕駛座上,一個麵容陰沉的男人正低頭看著手機屏幕,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剛剛更新的定位信息,紅色的光標閃爍著,就像死神的眼睛。
程雪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一行行代碼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她的表情專注而冷峻,就像一台精密的機器。
“找到了!”她突然輕聲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興奮。
“短波信號的來源已經鎖定,是一台老式軍用短距中繼器,常用於偏遠地區的醫療救援通信。”
蘇昊走到她身後,目光落在屏幕上。
“軍用中繼器?查一下北海道有哪些機構在使用這種設備。”
程雪迅速調出相關數據,屏幕上跳出幾個機構的名稱。
“北海道隻有三家機構登記使用這類設備,分彆是:一家廢棄的礦場救援隊,一家私人漁業公司,以及……”她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奇怪,“山本隆一所在的私立醫院。”
“山本隆一?”蘇昊的眉頭緊緊皺起,這個名字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就是那個為‘進化核心’提供倫理支持的老家夥。”程雪補充道,“更關鍵的是,該醫院曾在2003年接收過一名‘重度創傷失語兒童’,檔案編號x07——與張小霞童年逃亡的記錄高度吻合。”
蘇昊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看來,我們找到突破口了。”
張小霞站在醫院門前,深吸一口氣。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她今天偽裝成一名心理谘詢師,以“研究創傷後記憶重建”為由,申請查閱醫院的曆史病例。
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輕的助理醫生,戴著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
“張小姐,您好。山本醫生已經等您很久了。”
助理醫生把她帶到一間略顯老舊的辦公室,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山本隆一坐在辦公桌後麵,頭發花白,戴著一副老花鏡,看起來像一位慈祥的長者。
“張小姐,很高興你對這個課題感興趣。”山本隆一的聲音略帶沙啞,但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小霞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說:“山本醫生,我對創傷後記憶的重建非常感興趣,尤其是像x07號病例這種特殊案例。”
山本隆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
“x07號病例……那是一個非常不幸的孩子。”
“我注意到,檔案上關於她的記錄非常簡略。”張小霞接著說,“我想了解更多關於她的治療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