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的手指在鍵盤上舞動,宛如一位冷酷的指揮家,操控著一場無聲的信息交響樂。
一行行代碼如銀色的瀑布般傾瀉而下,構建出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她通過多重代理,將偽造的“共鳴驗證計劃”沿著如同迷宮般迂回曲折的路徑,發布到了三個藏汙納垢的暗網論壇。
內容自然是精心炮製的。
虛假的時間表,就像引誘獵物的誘餌,標注著精確到秒的“驗證”時刻。
模擬腦波圖譜色彩斑斕卻毫無意義,如同巫師手中的水晶球,迷惑著窺探者的雙眼。
最關鍵的是一段標注為“x7預激活反應”的視頻片段——一段精心剪輯的噪音,一段似是而非的閃爍,足以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浮想聯翩。
程雪在元數據中埋下了一個小小的“驚喜”——瑞士銀行托管協議的訪問密鑰片段。
這就如同在魚鉤上掛了一塊肥美的魚肉,誘惑著對方主動嘗試解碼,露出貪婪的本性。
她相信,維克多絕對無法抵擋這份誘惑,就像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蘇昊站在程雪身後,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據流。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仿佛戰鼓擂動,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四十八小時,漫長如一個世紀。
終於,係統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打破了寂靜。
程雪的手指猛地一頓,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捕捉到解密請求!”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就像獵人發現了獵物的蹤跡。
屏幕上,三個鮮紅的坐標點刺破黑暗,分彆指向日內瓦、東京和蘇黎世。
“日內瓦,是國際人權組織的服務器;東京,是山本隆一的活動範圍;蘇黎世……”程雪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是瑞士銀行總部。”
蘇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我們的維克多先生,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入局了。”
更耐人尋味的是,三次解密請求全部指向與維克多關聯的設備。
這表明,維克多不僅親自參與了這次行動,甚至將所有的風險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他著急了,他亂了陣腳。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東方,京都的一家老舊咖啡館裡,山本隆一的身影顯得格外落寞。
他把一個牛皮紙信封放在桌上,用一個磨損嚴重的打火機壓住,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館。
信封上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著:“致x07”。
幾個小時後,這封信輾轉到了吉米手中。
他以最快的速度將信封送到了張小霞麵前,
張小霞接過信封,輕輕拆開,從裡麵取出一張手繪地圖。
地圖上,用粗糙的線條勾勒出一個位於東京郊區的廢棄療養院,旁邊還用潦草的字跡標注著:“他們稱其為‘搖籃房’,你母親曾在那裡度過最後三個月。我沒敢銷毀的原始記錄,藏在地下室鍋爐銘牌後麵。我並非清白之身,但我希望你能聽到真相。”
信的末尾,署名是“一個贖罪者”。
張小霞的指尖微微顫抖,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地圖,仿佛握住了母親最後的遺物。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母親溫柔的笑容,以及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
“搖籃房……母親……”她喃喃自語,聲音哽咽。
蘇昊看著張小霞痛苦的表情,心中充滿了擔憂。
他走到張小霞身邊,輕輕握住她的肩膀,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小霞,這件事……”
“我要去!”張小霞突然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蘇昊,“我要去搖籃房,我要找到真相!”
蘇昊的眉頭緊緊皺起維克多一直渴望著“共鳴”的發生,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太危險了,小霞。這很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維克多很可能在等著我們自投羅網。”蘇昊試圖勸說張小霞放棄這個冒險的計劃。
但張小霞的眼神異常堅定,她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必須去,為了母親,為了我自己。”
最終,蘇昊還是妥協了。
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張小霞,就像無法阻止一顆渴望陽光的種子破土而出。
“好吧,我同意你派人去調查,但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蘇昊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讓吉米帶一個小隊潛入調查,自己則和程雪布下‘監聽反製網’。一旦維克多遠程接入療養院周邊監控,我們就立即反向注入病毒,鎖定他的位置。”
張小霞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但她仍然堅持要參與遠程指揮,她坐在屏幕前,反複播放著那段偽造的童謠,低聲呢喃著:“媽媽,如果你在聽,請告訴我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