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的清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
程雪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跳躍著三地接收站傳回的微弱信號波形,她已經重複分析了無數遍,每一幀數據都被她像x光片一樣仔細審視。
“找到了!找到了!”她猛地摘下耳機,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吉米立刻湊了過來,他那張總是帶著一絲警惕的臉上,此刻也寫滿了期待。
“是《海之眠》……副歌部分的頻率。”程雪語速飛快,“但是……更關鍵的是,每一段回應都攜帶了一段獨特的腦電波印記!”
吉米的眉頭緊鎖,他雖然不懂技術,但也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腦電波印記?什麼意思?”
程雪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激動的心情,“我比對了數據庫殘片……天呐,吉米,其中一段……屬於編號x1!”
“x1?!”吉米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實驗報告不是說……”
“實驗報告標注為‘腦死亡’!”程雪打斷了他,聲音帶著一絲顫抖,“1995年的實驗報告!她從未被列入幸存追蹤名單!我們……我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吉米倒吸一口涼氣,他轉頭看向房間的角落,張小霞正站在那裡,目光沉靜,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程雪迅速起身,走到張小霞麵前,語氣急促,“霞姐,我們一直以為她在等我們找到,其實……她一直在等我們唱!”
“唱……”張小霞喃喃自語,她的
瑪雅已經連續三天進行聲帶振動訓練了,但效果並不理想,她似乎被某種無形的恐懼所束縛,每次隻能勉強發出一些單音節。
張小霞一直在尋找突破口
訓練室裡,瑪雅的表情有些沮喪,她無助地看著張小霞,
“沒關係,瑪雅,彆著急。”張小霞輕聲安慰著她,她走到音響前,輕輕地將瑪雅的手放在外殼上。
“感受它,瑪雅。感受旋律的震動,讓它穿透你的身體,進入你的靈魂。”
張小霞播放了一首簡單的童謠,節奏輕快,旋律悠揚。
她引導著瑪雅,讓她用手指輕輕敲擊音響外殼,模仿著童謠的節拍。
瑪雅起初有些抗拒,但很快,她就被那奇妙的震動所吸引,她的手指開始有節奏地敲擊起來,雖然有些生澀,但已經能夠勉強跟上節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瑪雅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突然,她停了下來,她拿起黑板上的粉筆,顫抖著寫下了一行字:“我想……叫她。”
瑪爾塔站在一旁,她立刻明白了瑪雅的意思,她想喊“媽媽”,但恐懼卻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發出聲音。
張小霞走到瑪雅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瑪雅,你不一定要說出口,你可以用節奏告訴她……就像風知道怎麼傳歌。”
程雪正在爭分奪秒地建立“非數字聯絡網”,她明白,想要避開那些無處不在的監控,就必須另辟蹊徑。
她撥通了托馬斯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帶疲憊的聲音。
“托馬斯,是我,程雪。”
“程雪?有什麼事嗎?”托馬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自從被調到這個鳥不拉屎的極地氣象站後,他就很少與外界聯係了。
“我需要你的幫助,托馬斯。”程雪的語氣很嚴肅,“我需要你將瑪雅的腦波圖譜編碼為一段極低頻聲波,然後混入氣象站每日向日內瓦上傳的冰層厚度監測音頻中。”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傳來托馬斯猶豫的聲音,“程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違反了程序,我可能會……”
“我知道,托馬斯,我知道這很冒險。”程雪打斷了他,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但是,這關係到很多人的生命,我們正在與時間賽跑。”
程雪將瑪雅的故事簡單地告訴了托馬斯,她還播放了那段童謠,雖然音質很差,但依然能夠聽出旋律的優美。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托馬斯的聲音才緩緩傳來,“這不是數據,是求救信號……好吧,程雪,我願意當一次‘故障’。”
吉米站在公寓的窗邊,他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任何可疑的人或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