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裹挾著細沙,無情地拍打著張小霞的臉頰。
她緊緊地握著那把冰冷的金屬鑰匙,鑰匙上“希望”二字在微弱的星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現在蹲在東區b3通風口外,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吉米,情況怎麼樣?”她壓低聲音問道。
吉米手持熱成像掃描儀,神情嚴肅,緩緩移動著儀器,語氣低沉:“霞姐,通道內部結構複雜,非常狹窄,兩側都是舊式監控探頭,不過信號燈都熄滅了,應該是被破壞了。”
耳機裡傳來程雪冷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y09切斷了主控回路,但他隻能撐十五分鐘。巡邏犬已提前放行,但警報係統隨時可能恢複。你們要抓緊時間。”
張小霞將那枚承載著希望的貝殼項鏈緊緊地貼在胸口,感受著它帶來的微弱溫暖,她對著瑪雅帶來的錄音設備,輕聲說道:“瑪雅,如果她們聽得到,請跟著這個節奏,彆害怕黑暗…我們來接你們了。”
吉米手腳麻利地用液壓鉗剪開了鏽跡斑斑的鐵柵欄,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張小霞沒有絲毫猶豫,第一個鑽進了黑漆漆的通風口。
一股混合著陳年消毒水與鐵鏽的刺鼻氣味瞬間湧入她的鼻腔,熏得她一陣反胃。
通風管道逼仄狹窄,隻能容一人勉強通過。
牆壁上,一些模糊的兒童塗鴉映入眼簾——螺旋波紋、歪歪扭扭的海浪線,還有一個被粗暴地圈起來的數字“7”。
她的心猛地一沉,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在一處牆縫裡,她發現塞著半張燒焦的紙片,上麵用稚嫩卻用力過猛的筆跡寫著:“彆相信聲音”。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意識到,這裡的孩子們,恐怕曾遭受過慘無人道的洗腦,甚至連那首充滿希望的“媽媽的歌”,都可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耳機裡,傳來y09最後的訊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我聽見她們動了。但彆讓她們看我的臉……我還穿著他們的製服。”
三分鐘後,內網警報驟然亮起刺眼的紅色,備用電源自動重啟,整個空間都被染上了一層血色。
“不好!”吉米低喝一聲,立刻切斷了通訊,語氣急促,“有人遠程激活了二級協議!我們隻剩兩分鐘!”
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張小霞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迅速將瑪雅錄製的節奏音頻導入便攜音響,然後將音響貼在冰冷的通風管壁上,開始播放。
與此同時,她用儘全身力氣,高聲喊出了母親錄音裡的第一句歌詞。
“月光光,照地堂……”她的聲音在狹窄的通道裡回蕩,帶著一絲顫抖,卻又充滿了堅定。
黑暗深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回應——不是語言,而是一種有節奏的敲擊聲,像是床架被敲擊的聲音,三短一長,與童謠的起拍節奏完全一致。
張小霞的心跳猛然加速。
緊接著,b3室鐵門內,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那隻手滿是凍瘡,指甲也斷裂得參差不齊,但卻死死地抓住了張小霞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