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尉遲晏劫持著她走出包圍圈,隔開一段距離。
看身邊的暗衛個個翻上馬後,才一手掐著她的腰身抬上去,自己快速地也坐上馬背,匕首依舊抵在她脖間,單手握韁繩策馬。
雙腿一夾肚,馬匹跑起,一溜煙的功夫就跑遠了,眾人在身後緊跟著。
街道沒有太多行人,正好可以放肆縱馬,雨滴無情落在身上,衣裙和發絲逐漸被淋濕。
各街各道他早已熟悉,專門挑著近路朝城門方向前行。
身後的青黛緊追不舍。
一路快馬馳騁,終於在拐過一街道後,前方的城門出現。
一行人氣勢洶洶,越來越近都沒有停下的跡象,城門守衛本想關上大門,但瞧見她被挾持著,一時間驚慌失措不敢關。
霎時鐵蹄紛紛奪門而出。
眼見跑開好一段距離,楚嫆倏然雙手握韁繩,強行朝左側拉緊,馬匹立刻掉頭調轉了方向,往左側的道路前行。
尉遲晏趕忙放下匕首去牽繩,刀刃就因她剛剛那麼一動,差點就徹底劃破了細嫩的脖頸,現而已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她不慌反而冷笑出聲,"一如既往的鬼話連篇,這次絕不會再信你。"
"現在,要麼將本宮殺了,要麼……"
話故意不說完,雙手繞一圈韁繩,使勁一扯收緊,棕馬陡然高抬起前腿,高聲嘶吼一聲,鐵蹄落地,穩穩止住不再前行。
而四周冒出了一群群暗衛,持弓拉箭、持劍團團包圍。
楚嫆緩了緩,語氣不容置疑,接著說道:
"放棄抵抗,當本宮的階下囚。"
這話說完沒多久,身後傳來一道急切的馬蹄聲,再近些時變緩慢。
尉遲晏餘光稍往後睨視,原來是青黛追過來了,前後夾擊,無路可退。
他漆黑的眼眸裡毫無波瀾,緩緩再看向懷中這人,不由得嗤笑,"殿下不也是一如既往的記仇?"
楚嫆自是不會忘記在漠北憋屈忍受的每一日,"這裡是本宮的地盤,既然又來了就彆想走了。"
尉遲晏暗自咬牙,臂彎束緊她的腰身,稍垂頭,冰涼的麵具貼在她的鬢間,幽幽滲寒的話音緊隨其後地說著:"你可想清楚了?"
她毫不客氣地回懟,"瘋狗就應該拴著,免得到處咬人。"
聞此言,尉遲晏不惱反笑,"就不怕我給你招麻煩?"
"你惹的還少嗎?"楚嫆說這話時,語氣都透著不耐煩。
他似愣怔了一瞬,旋即低聲笑了出來,手中的匕首一鬆,掉落在地的刹那,眾人蜂擁圍上。
青黛心有餘悸地上下打量她,拿帕子輕柔地捂住她的脖頸,楚嫆微笑搖頭,"沒事。"
最終尉遲晏被五花大綁著丟進一輛馬車,並找了個替罪的幾具死屍,一同帶回城。
半日間,長公主反殺惡徒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
府衙和大理寺等人員收走屍體,並對她進行一番仔細的詢問,蕭家第一時間派了蕭崮前來監督旁聽,而她從頭到尾說得滴水不漏。
以至於盤問完,眾人還是不知道惡徒的來路、為何要殺人的原因。
但沒等她多說,皇帝的召令很快就傳來了。
一行人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踏上馬車回宮,蕭崮冷著臉,心有萬般不甘,緊盯著漸行漸遠的車,以及緩緩抬頭望向皇宮。
一落地,便踏進偌大的宮殿,周圍的宮女太監都已退至殿外。
楚嫆看他背對自己,儼然是猜到什麼,先入為主地說著:"人被本宮殺了,可以結案了。"
"蕭家近期不會安分,切記盯緊,莫要掉以輕心。"
身著的黑金華服的帝王緩緩偏過身來,神色嚴肅冷峻,眉間微微蹙著,冷眸看向她,靜默須臾才冷不丁地問:
"朕這個龍椅,是不是該你坐最好?"
楚嫆拿茶杯的手猛地一頓,抬眸望著他,眼裡儘是詫然與不敢置信。
楚裕走到她跟前,白皙的脖頸那道細痕,一眼就能瞥見,心裡雖有氣,但瞧見她傷著了,還是會心疼,下意識地抬手伸過去。
她神情冷淡一把推開,語氣不善地追問:"陛下剛剛說的是積怨已久,還是聽信了外頭讒言而心生的一時氣話?"
楚裕見她展露不悅的神色,方才的鬱氣霎時消了一半,躲閃開她的視線,話裡的深意依舊固守己見,"朕沒彆的意思,隻是想讓皇姐安分守己些,待在宮中……"
猝然間!
茶杯被摔碎在地的聲響打斷了那未說完的話。
茶水四濺起,打濕珍貴的絲絨毯,杯盞四分五裂,由此可見摔的力道之大。
楚裕愣住,隻見她站起身,麵不露喜怒,眼神平靜得可怕,還從未見過她在自己麵前這般"動怒"。
"本宮不是誰的附屬品,哪怕是九五至尊的帝王,也沒資格讓我事事聽從。"
"安分守己?待在這深宮之中永遠當一隻金絲雀?"
楚嫆言語犀利直白,步步緊逼著走到他麵前,狐眸微凝直視著他,"你是萬人之上的帝王,一句話確實可以將我囚在宮裡,但依我的性子,絕不會妥協。"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