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嫆去拿起桌上記錄的冊子,翻看著:"可有查到什麼?"
"京城共計五家賭坊,現今已全部查封,搜查間有三家都搜到了金幣,但未見有暗藏私造的窩點,故此推斷真正的源頭並非在賭坊。"霍凜如實回道。
她看完了全部記錄,"那些賭坊的店老板還並未審問完吧?"
"是。"
楚嫆放下站起身來,重新貼好人皮麵,"那本宮先回去,等你們審完。"
霍凜不懂她辦事的方式,隻得急忙勸道:"殿下,牢內陰濕味重,且與多名涉事人員待一處,恐有不妥,您……要不還是先回府等著,待下官查明必定會相告。"
她擺手,"不礙事,本宮出門可是帶了人的。"
霍凜仍不想讓她涉險,"私造金幣事關重大,陛下已全權交由下官負責。"說著屈身又行禮,語氣鄭重:"您請回吧。"
他旁邊的侍衛也隨之作揖,看架勢若不點頭,怕是會一直弓著身。
楚嫆環視一眼這三人,無奈輕歎息,"罷了。"
片刻後,尉遲晏被帶出大牢。
兩人在公廨門口彙合,麵具並未揭掉。
"怎的?舊友重逢不成把你趕出來了?"瞧她這一臉興致不高,他語氣酸溜地問。
楚嫆淡漠地瞥他一眼,轉念又想起正事,"在賭坊時,你心不在焉四處提防周圍,是不是早就查到有異樣了?"
尉遲晏收斂不正經,鑒於在街上不宜細說,恰好臨近晌午用膳時,於是帶著她走進一家酒樓,選樓上單獨的包廂。
上好菜肴,關上廂門,兩人邊喝茶吃飯邊聊。
"其實前段日子我便注意到了這興起的賭坊,派人留意蹲點過,直到在三天前發現有異族人進出。"他說道。
"異族?自當年本宮出事,陛下就出令各地嚴加看管非同族者,更是禁止進京。"楚嫆猜到他話裡的意思,"所以你是懷疑呼爾穆等人真逃入了京城?"
尉遲晏飲了口茶水,分析著:"嗯,呼爾部人人頭腦靈活,擅於經商,這賭坊倒像是他們的手筆。加之你們這的貪官汙吏早年前與他有所勾結,雙方聯手謀財奪權也不是沒可能。"
提到官吏,她緊接著說:"戶部掌管戶籍財經,而這侍郎家的二公子出現,正好驗證了官員與呼爾穆確有聯係,而且近期密切。"
"現在金幣之事陛下重視,全城搜查戒備,或許呼爾穆等人料到會事發,有官員為其掩護,估計早就逃之夭夭了。"
尉遲晏輕揚笑,"不必慌,我本就是為了確定人究竟在不在京城,如今知曉,那就說明賭對了。"
"我早就命蒙克帶人分散堵在離京的幾條道上,隻要他們一出現,誰都彆想逃。"
楚嫆沒再多說,夾起一塊魚肉吃著,思緒飄飛。
蕭家、戶部、更甚是其餘未冒頭的官吏,滿朝貪官是除不儘的,眼下最大的禍害是異族。
真如他所願,能堵得住逃跑的人,徹底了結,接下來徹查金幣之事又有霍凜負責,牽涉的官吏必定難逃。
皇帝已穩坐帝位,江山民生如何管理也有了定奪,如此這般,細算來也沒自己什麼事。
現在一切事情未塵埃落定,心裡隱隱不安,這段日子就隻得慢慢等,縱然混亂,總有回歸平靜的時候。
尉遲晏有些話一直憋在心裡,原先是想等有時機再說的,眼下正好,可細想現在的情形讓他又迷茫了。
猜不準那日她是真心的,還是一時糊塗,那事過後,她對自己也沒什麼特彆的異樣,倆人之間仿佛還隔著無法橫越的距離。
非敵非友,更算不上戀人,就算現在都覺著是自己的單相思。
手中的茶水慢慢喝著,兩人談論完正事便沉默不言,各自吃飯。
飯飽歇息,等茶水用儘,楚嫆輕輕呼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本宮先回去了。"
"殿下。"尉遲晏忽地開口喊住。
她回過頭,他定定地望著,好一會後才扯出一抹笑意,"等解決完我便會回草原,屆時你可否能來送彆?"不等她出聲,又連忙補充,"就提前問一聲,你來的話我就擺個酒宴,不來……"
楚嫆沒給他說完,語氣平淡地應了一聲:"好。"
尉遲晏聽她肯定的回答,不免心裡酸澀,臉上維持著強顏歡笑。
兩人又一同出了茶樓,他去租了輛馬車送她回府。
馬車漸行漸遠,尉遲晏走在街道,穿梭於人群,各自分道揚鑣。
春日暖陽,吹著和煦的風,陣陣迎麵,充滿煙火氣的京城,哪怕暗藏洶湧、背負殺恨,可眼前的繁華依舊能讓他心情舒緩些。
回府的楚嫆梳整一番,來到偏院看青黛的傷勢。
皇宮的太醫親自診治,加上開的上好藥材,隻靜躺了三天就能下床了。
次日。
楚嫆陪她在庭院裡曬太陽,聊著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青黛聽完難得靜默不語,沒有立刻搭話。
她依舊自顧自地說:"目前本宮也無需再操勞,等你傷勢好些,我們再繼續去各地走走。"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