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市的牌坊取下，熱鬨的街巷重歸平靜。
目之所及空無一人，風吹空巷，宛如陷入死寂一般。
看似沉靜的水麵，底下卻有密閉的棧道修建，四通八達，直至通向燈火明亮處。
數棟閣樓向下擴建，木樁圍聚，渾水暗潮湧動，似有來回遊動的魚，池地蓄養著無數蚌類。
男子扛著一濕麻袋，嘀嗒嘀嗒外滲著鮮紅的血水。
朝池水一丟，屍體慢慢下沉，血稀釋彌散，引來魚群激烈地躍動爭搶。
上層的廊棧道外，兩人注視著底下的池水。
這時，身後走來一排手持弓箭者，依次列陣，拉弓掛弦瞄準。
恩婭慢步走到中間，語氣冷幽："想了一夜，還不相信是嗎？"
"說也說了，看也看了，賴著不走那就是想找茬。"
尉遲晏抬眼看去，不依不饒道："既然都認識，何不約出來麵談？"
"你彆欺人太甚！"恩婭氣急敗壞地怒斥。
昨夜就跟這倆人耗了許久，不想招惹麻煩，好聲好氣什麼都說了，還命人帶著走遍此地，結果現在天都亮了，依舊不走。
"我知曉你的護衛就在附近，找不到想要的人，就過來找茬消遣，老娘不發威當我病貓是吧？"
"既如此，那就鬨，最好鬨到官府那去！"
"反正你的命和身份，可比我們這些人值錢多了。"
尉遲晏一臉淡定，身旁的楚嫆也猜不透他的計劃。
眼看對麵要動手，她開口打斷："且慢。"
"我的事還沒問。"
恩婭不耐煩地反駁，"你們兩個不是一夥的嗎？"
"那個什麼呼爾穆就來過一次，是徐都督介紹的，我隻負責聽命收錢，其餘的一概不知。"
楚嫆直言問："也就是說，你所收取的那些金子，全都要上交至徐都督？"
"通過售賣官茶來賺取金子，故此私造金製錢幣，再經你手交易給專門負責的商賈，是與不是？"
恩婭認真審視著，這才留意到她一直沒取麵具，瞧此不由得警惕，"你究竟是何人？"
楚嫆定定地直視，沉默須臾，岔開話題再問："既然懂得養珍珠魚類來致富，為何要冒險蹚渾水？"
"聽你這口氣肯定不是異族人。"恩婭不由得嗤笑，"當初長公主出事，皇帝下令封鎖，並圈禁異族者，有多少人被驅趕而流離失所，甚至葬身刀下。"
"我當年來到這，為的就是躲避族群紛爭，好不容易得以安頓，豈料又遭受驅逐。"
"委曲求全，任人拿捏，殺了一個就要殺無數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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