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凜身為中郎將,又是皇帝身邊的人,當初落腳時,特意要求宅子僻靜,更不用伺候的小廝婢女,州裡的官員隻當他是性子孤僻無常,也不敢過多招惹。
青黛走後,楚嫆就理所當然地暫住在此。
兩人商議完對付徐閆的事宜,一壺茶水喝完,霍凜仍有疑惑,躊躇好一會,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問:
"殿下,這段日子末將相隨,好像總能瞧見您與異族人……"話至此覺著不妥,又改了說辭,"當初徹查暗市,圍剿異族,我們抵達之時,他們正好匆匆撤離。"
"再而後就發生了戰船出逃。"
"這期間您都不在,是不是…?"
楚嫆不打算隱瞞,一五一十地簡述,對於尉遲晏等人的存在卻刻意模糊了。
霍凜舒眉頗為詫然,"也就是說呼爾穆已死,屍體暫時藏起來了?"
她輕點頭,"金幣之事就是他一手策劃的,其中牽涉的地域官員甚廣,這際州便是其中之一。"
"要想徹底消滅需一步步慢慢來,這至關重要的開頭就是此地。"
霍凜了然,"這事等會末將就飛鴿傳信,將消息傳回京。"
"徐閆畢竟是掌管際州的軍事要政,一旦狗急跳牆,很可能會失控,破罐子破摔。"
提到這,楚嫆回想起一個人,"對了,事後回來的陸刺史,有何異樣?"
"那時在一家酒肆內發現,渾身被五花大綁,救回時交代說是異族賊人所為,怕被城內百姓恥笑,還特意叮囑末將不要大肆宣揚。"霍凜如實交代著情況:
"救回之後,直接對外宣稱身有不適而告假,閉門不出。"
她思考著這段日子的人與事,仍覺得沒那麼簡單。
談完後,霍凜去收拾西院的屋子給她住。
楚嫆則走向後院,漫步在長廊上,思緒如潮一刻不停,剛剛霍凜分析的話不無道理。
雖說際州的掌控權在自己手中,但徐閆在此為官幾十載,倘若真狗急跳牆,難保不會有忠黨追隨,到時魚死網破,恐怕會卷入更多無辜人。
故而這事必須得慎重,一步棋都不能走錯。
走至小池邊,她停下來,注視著池內悠閒遊動的鯉魚,隻困於這一池之內,水中來回輾轉,日複一日……
楚嫆的思緒也同樣被憂慮暫時困住。
正愣神時,天邊出現一隻鴿子,朝著她這邊飛來。
伸手就站在掌心,楚嫆取下了鴿子腳邊的紙卷。
展開看清所寫的字後,臉上的愁容頓時煙消雲散。
"清剿異族,這是個好導火索。"
她轉而去尋霍凜,並將青黛傳來的字張交由他。
兩人商議了一上午,最終確定第一步出發點。
午休過後,一同前往了都督府。
徐閆一聽是她的到來,本還覺著奇怪,分明今早才來過,轉而聽稟報的人提及霍凜,立馬不敢遲疑地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