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宅兩院,一方小天地,無閒雜人等,無世俗紛擾,心心相印攜手作畫。
畫儘盛夏青葉嬌荷,頭懸蟬鳴聲聲啼,風撫垂柳戲錦鯉,浮光躍金,靜亭倒映,佳侶相笑,一筆一畫,濃墨重彩述真情。
直至最後一點彩墨上完色,兩人一同收筆。
楚嫆瞧著麵前的畫作,發自內心地高興,笑眼又不自覺看向他。
世事難料,瞬息萬變,原先她就向往過這樣的自由,無任何瑣事纏身,立於獨屬的一方淨土,攜手與親友共度。
身份始終是道無法掙脫的枷鎖,兒時心意成奢望,今昔又有複明的可能。
隻是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直至出現了個從未設想過的人,強行蠻橫地闖入了她的世界。
走慣了順暢無礙的棋局,偏偏半路殺出個攔路的。
次次對弈,有輸有贏,像是你來我往沒有真正勝負一樣。
亦或者說,時至今日,她終於遇上了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此生最難忘的人。
尉遲晏欣賞著畫,越看越歡喜,"千金難換,這便是最好的生辰禮。"
楚嫆環住他的腰身,笑意嫣然,"畫完了,要不再去下下棋?"
"好啊,看看這次誰能更勝一籌。"他說完正想傾身在她的臉頰親親,結果就注意到自己蹭上的彩墨。
笑著伸手擦拭,但墨已乾,擦不掉了。
瞧此,忽然心生一壞點子,又拿起毛筆蘸了蘸邊上的紅墨,楚嫆意識到他想乾什麼,雙手蘸墨,搶先一步直接抹到對方臉上。
尉遲晏沒躲,怕弄臟旁邊畫好的,攬著她後撤些。
楚嫆肆意地在他臉畫圈,眉目、鼻梁,臉頰,畫完不忍直視,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瞧著懷中人笑靨如花的模樣,心間軟成一灘水,一手撫上臉頰,一手捏筆,在她的額前描繪。
筆尖輕輕,紅墨逐漸勾勒出花卉的模樣。
楚嫆見他這麼認真,索性不動了,稍仰著頭,視線就順其自然地隻盯著他。
麵容俊朗,鼻梁英挺,眉目尤為深邃,濃密的烏睫襯得眼眸煞是漂亮,眸光熠熠如琥珀明珠般,好看極了。
尉遲晏被她盯得緊,快速畫完,忍不住立馬低頭,原先還略微泛腫的紅唇被他親了又親,她撤退他就追著。
後來楚嫆惱了,反擊咬了一口,他這才肯罷休,將她摟緊,笑得胸腔陣陣起伏。
墨漬乾透,收好畫作,兩人一同去洗臉,緊接著轉戰下棋,兩人飲茶你來我往。
太陽逐漸高升,氣溫也漸漸熱了,蟬鳴隨之聒噪,枝椏擋不住烈日,投下斑駁的光暈,風自窗湧入,帶來絲絲縷縷的微涼。
盛夏內室裡,對弈成了最解燥的方式。
時至晌午,臨近午膳,楚嫆坐不住地來到他身邊幫廚。
瞧瞧有什麼能做的,依草原上的吃食,麵前這一堆果蔬肉類,好像都做不成,有些無從下手。
轉念回想起什麼,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