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叔父,也無甚要事。
就是我母親身體近來略有些不適,府醫診治說是苦夏,侄兒便想著送她去避暑莊子住上一些時日。
正好祖母她老人家也覺得京中煩悶燥熱,想同去莊子上避避暑氣,所以遣侄兒過來與您說一聲。”
秦蕭塵語氣很是恭敬。
秦振寧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也沒有出聲搭話,就聽著對方兀自言語。
“唉,我母親也就是氣性太大了。前幾日她娘家本宗三槐王氏來人,也不知到底是說了什麼著實是把她給氣的不輕,這幾日都睡臥不寧。
侄兒一個為後輩的也不好背後言母家是非,便想著送母親去清幽些的莊子上靜靜心也好,省的又橫生枝節。”
這下算是把事情交代的很清楚明白了,合著是三槐王氏又想出來攪風攪雨?
抬眼看向侄兒,神情淡漠。
“我並不是嫡枝長房,你父親才是昔日秦氏家主。
你作為你父親唯一的子嗣,如今京城秦家也已經交到了你的手中,那便無需過多的來詢問我。
該如何行事,你自己衡量輕重即可。”
“……叔父,你我並未分宗。秦家是侄兒的秦家,也是您的秦家!縱是分府而居也仍舊是一家人,何故如此?”
秦蕭塵的聲音裡有些不甘心,勾動了秦振寧的眼睫,抬眸與他直視聲音清冷。
“人生在世當守理,無規矩不成方圓。這是當年你父親告誡我的,今日我把它轉贈於你。
王氏也好秦氏也罷,該如何應對掌管都是你該操心之事,與旁人無關。”
“……
您是旁人嗎?
您是秦家玉樹啊!”
“也可以不是。”
“什麼?”
大概是三叔回答的太快了,秦蕭塵覺得自己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然後對方又吐字清晰的說了一句。
“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逐我出秦氏門庭。”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語氣格外認真。
秦蕭塵覺得,三叔現在終於瘋了。
“叔父,您究竟意欲何為?”
“那是我的事,與旁人無關。”
“………”
這一身世家氣度的貴公子,幾次三番被噎的無言以對。最終隻能在對方端茶送客的示意中,失望沮喪的起身告辭,秦振寧依舊安靜的坐在廳中身形未動。
前半生他享了家族富貴,所以隻能傾儘所能去反饋舍己,舍心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