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沒有鬨出什麼風流雅事來就好。須知如今的李家皇室那都是泥腿子人家裡剛趟出來的主,他們可沒有什麼大見識。
你要真敢弄出什麼男男之風,肯是會給你登上仕途之事,添上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老季這話一聽就是常在牌麵上行走的人物,天上地下岸上水裡估摸著就沒有人家涉獵不到的知識點。
要不他能有資格一直在桌上押寶呢?
嗐,扯遠了。
季蘊之抬頭看著他這老奸巨滑智多近妖的父親,眼珠子微微動了動。往門外看了一眼,那討人嫌的冷麵鬼正好離的比較遠,他才扭回眼神與親爹對峙。
“父親,您可有不甘?”
“何意?”
“自然是兒子為您抱不平,為您唏噓遺憾,為您懊惱生悔!”
季蘊之的聲音裡是滿滿的蠱惑。
“想當初您是何等英雄了得,整個天下誰人不知義淮王帳中軍師,乃是智多近妖之高人!
您追隨了李家這麼多年,可以說忠心耿耿一片丹心。但是父親,李家又反饋給了您什麼呢?
榮華富貴,高官厚祿?
不!
他們不再有人記得您當年的潑天功勞,如今隻有深深的忌憚!請父親聽我說完,不要試圖來反駁我,更不要試圖欺騙你自己。”
不講武德的打斷對方想張口反駁的欲望,他仍然一副憤憤不平之色。
“如果李長淮他當初真的敢公平公正論功行賞的話,您的功勞比江懷良差了嗎?怎麼可能會連個公爵都沒混到手?”
雖然知道長子是在替自己抱不平,但是被指到臉上來說自己混的不如人,季洵還是有點吃心的。
“咳,其實我頂個侯爵也挺不錯的了。整個朝堂滿打滿算都沒幾個,我覺得我自己混的也還行吧?”
“這不是行不行的事啊父親,這是您懷才不遇明主,必會引憾終身的事!
那姓江的不過就是曲意逢迎會媚上罷了,憑什麼就生生把您的功勞給壓了下來?這簡直…”
“不至於,真不至於。”
季洵捏小胡子的三根手指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然後就看見他嘴角抽了兩抽,實在忍不下去的抬起手揮了揮,打斷長子的不堪謬論,自己選擇實話實說。
“我雖然跟江懷良如今是政敵,但是咱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莫要憑空造謠。
你哪怕說江潑皮無賴不要臉我都聽的下去,你說他媚上這就委實有點過了。
彆說滿朝文武玉樹臨風者眾多,便是老夫也敢腆著臉自誇一句,我比江懷良長得可好太多了,他憑什麼能媚上?
所以有話便直說,沒那個惡意中傷對手的必要。
主要是江懷良吧,他確實沒有吃媚上那碗飯的本錢。你真傳揚出去了旁人不會信,回頭反而會丟了我老季家的臉麵。”
所以說老季這人有點偽君子的矯情勁兒,往外吐壞水的時候就吐高明點的,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他真不稀罕用。
正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後,就看見他好大兒神色一頓,眼中閃過惱羞成怒。片刻後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虛虛勾描了個字出來。
季洵看的心中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