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呀,且聽為兄給你出個主意。最近季相有恙在身,不如你拎些禮品上門探望一番如何?”
“我與季相並無太多私底下的交情,為此事貿然上門,怕是不妥吧?再說了就算我想拉丞相下水,依他的精明也不可能真如我所願呐?”
“哎,話哪裡是這麼說的呢?”
戶部尚書笑的很是有意思。
“你就是上門去探個病而已,說什麼下水不下水的事情?天兒這麼冷哪能隨便下水,還不得凍風寒了?
為兄我前些時日也曾去過季府一趟,這又算不得結黨營私一說。就是單純出於同僚情誼,去探望探望上峰罷了。”
“你也去過了?”
禮部尚書雙眼一亮。
這位確實也是個人精,老友輕輕一個點撥立馬知其深意,雙手一揖禮道了個謝。
趁著今兒禮部衙門裡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擇日不如撞日,直接殺到丞相季洵的麵前走了一撥明路。
人是上午去的,還非常熱情的被丞相大人挽留用了個午飯,然後在太陽往西邊偏移之時,方才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
季洵坐在書房裡,沉默的翻著柳茂生送過來的賬冊。上麵一頁頁一行行的記載,看的他愁眉不展。
整整枯坐了一個下午,在日暮餘暉映入窗台的時候,他才閉上眼睛沉沉的吐了口氣。
第二日。
皇帝皇後上完課之後,正在禦書房裡苦逼的與奏折們相愛相殺,大總管輕手輕腳的走進來通傳。
“啟稟皇上,啟稟皇後娘娘,丞相大人求見!”
“嗯?老季找我乾啥?”
李呈修非常麻溜兒的擱下筆,一邊轉了轉僵硬酸疼的手腕子,一邊十分疑惑的跟媳婦兒嘀咕。
“有啥話他咋不在朝會上說?我跟他私底下又沒什麼交情的,怎麼想起來找我了呢?”
江晚放下手中的奏折,將它們仔細地規整好摞回原位,才有些無語的轉頭瞟了丈夫一眼。
“請記住人家的身份行不行?
你是皇帝他是丞相,丞相可是百官之首。他有事兒沒事兒的進宮來溜達跟咱們互通一下有無,這不是應該的嗎?
要不是前段時間他被你給氣病了,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不進宮來露個麵?現在你還驚訝上了呢!”
數落完丈夫就從龍椅上站起身,一邊吩咐李進忠出去宣季丞相進來,一邊走到旁邊的椅子裡坐下。
雖然如今整個朝堂的重臣們,基本上也都知道皇後已經涉政。但是江晚是個講究人,能不故意戳這些老大人眼珠子的時候,她還是很願意為大家夥維持個周全麵子的。
當著百官之首的眼睛,大刺刺與皇帝同坐龍椅什麼的,暫時真沒有那個沒事兒找事兒的必要。
丞相進來的很快,一身紫色官服襯的他穩重內斂,行禮拜見帝後時亦顯得不卑不亢。
“老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丞相快快請起,可是有何等要事尋朕商量?坐,那邊有地兒,你自己找個椅子坐吧!”
看的出來皇帝是很想裝一把文化人的,但是可惜肚裡墨水確實有限,兩句話一說就容易露出他萬分接地氣的質樸本質。
隻能靠皇後找補了。
“季愛卿免禮,賜座。”